我顺产第三天出院了，今天老公和婆婆吵了一架。我婆婆想叫我老公去工作，可是我知道，

我顺产第三天出院了，今天老公和婆婆吵了一架。我婆婆想叫我老公去工作，可是我知道，她来了也只是做几顿饭，剩下的换尿不湿、喂奶，还得是我来。在医院的时候就是这样，她自己睡得香，孩子在我身边哭到嗓子哑， 月子中心的护士说顺产恢复快，可我摸着小腹上那道看不见的刀口，还是觉得每走一步都像拖着灌了铅的腿。 老公扶我进门时，婆婆正系着围裙在厨房转悠，抽油烟机嗡嗡响，她探出头喊：“回来啦？粥在锅里温着呢。” 我没力气应，只想赶紧把怀里的小家伙放到床上——他在婴儿车里颠了一路，这会儿小脸皱着，像只受了委屈的小猫。 刚把孩子哄睡，婆婆端着碗粥进来，放在床头柜上，热气腾腾的小米粥上漂着几粒红枣。“小宇，”她转向老公，“下午工地上该去了吧？你王哥早上还打电话问呢。” 老公正蹲在床边给我揉脚踝，闻言动作顿了顿，没抬头：“不去了。” “不去？”婆婆的声音拔高了些，“我在这儿呢，你怕啥？做饭洗衣我都行，你去挣钱要紧，孩子有我呢。” 我捏着被角的手紧了紧，指甲掐进掌心。有她吗？ 那天在医院，孩子半夜突然哭起来，闭着眼睛扯着嗓子嚎，小脸憋得通红。我刚缝好的伤口疼得钻心，想撑着坐起来，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。我扭头看旁边的陪护床，婆婆睡得正香，嘴角还微微张着，呼吸均匀得很。 “妈，”我小声喊，声音发颤，“孩子哭了……” 她没醒。 孩子哭了快十分钟，嗓子都哑了，我才咬着牙挪到床边，一只手撑着床沿，另一只手去摸尿不湿——早湿透了，沉甸甸地坠在孩子腰上。换尿不湿的时候，孩子哭得更凶，我手忙脚乱，差点把他摔了，眼泪唰地就下来了。 那会儿我多希望有人搭把手啊，哪怕只是帮我递片湿巾也好。可直到天蒙蒙亮，婆婆才打着哈欠坐起来，揉着眼睛说：“呀，孩子咋哭了一夜？” “他一个人弄不过来。”老公终于抬起头，看着婆婆，眼神有点硬，“你做饭好吃，我知道，可换尿不湿、喂奶、拍嗝……这些得盯着，她刚生完，身体虚。” “我怎么没盯着？”婆婆急了，围裙带子一扯，“我大老远跑来伺候月子，不是来当摆设的！我年轻时候带你，不也这么过来的？孩子哭两声怕什么，饿不着冻不着就行！” “现在跟以前不一样。”老公的声音也高了，“那时候你身边有我爸搭手，现在就她一个人。” 我突然觉得累，特别累。 我不是怪婆婆做饭不好，她炖的鸡汤确实香，炒的青菜也爽口。可照顾孩子不是只做饭就行啊，那是个活生生的小生命，他不会说话，只能用哭来表达需求，饿了、尿了、不舒服了……都得靠人一点点猜，一点点哄。 “行了。”我开口，声音哑得厉害，“别说了。” 老公和婆婆都停下来，看向我。 我低头看着床上的孩子，他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，正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我，小手在空中抓着，像是想抓住什么。我伸出手，他立刻攥住我的手指，小小的，软软的，带着点奶香味。 “小宇，你去工作吧。”我轻轻说，“妈说得对，挣钱也重要。” 老公愣住了：“你……” “没事。”我笑了笑，可能笑得比哭还难看，“我能行。” 其实我知道自己行不行。刀口还在疼，夜里要醒七八次，白天可能连饭都吃不上热乎的。可我能怎么办呢？ 婆婆是老公的妈，她不是故意不管孩子的，她只是……可能真的没把这些当回事吧。就像她总说“以前的人都这么过来的”，她眼里的“照顾”，也许真的只是填饱肚子就够了。 老公没走。 他重新蹲下来，把我的脚放在他膝盖上，继续揉，力道比刚才轻了点。“不去了，”他说，声音很轻，却很坚定，“钱什么时候都能挣，你和孩子，就这一个月子。” 厨房的抽油烟机不知什么时候停了，屋里静悄悄的。 我看着老公的头顶，他头发有点乱，还有几根白头发，在灯光下格外显眼。我突然想起刚怀孕那会儿，他高兴得半夜睡不着，拉着我的手说：“以后我一定对你和宝宝好，什么都不让你干。” 原来他没忘。 孩子突然哼唧了一声，我赶紧俯身去看，他又闭上了眼睛，小嘴巴砸吧砸吧，像是在做梦吃奶。我轻轻拍着他的背，一下，又一下。 床头柜上的小米粥还冒着热气，红枣的甜香混着孩子身上的奶香味，慢慢散开。 也许日子没那么难吧？ 至少现在，有人愿意为了我，和自己的妈争一争。 至少现在，我的手心里，还攥着一个小小的、暖暖的拳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