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上午和孩子还有老公争吵了好几个小时，原因是我提议说孩子们都放假八天，我们一家子也趁此机会去外公家看看外公。 我话音刚落，老公就皱着眉摆手：“别去了吧，八天假期多难得，我还想着带孩子们去周边景区玩，住两天民宿，好好放松放松。去外公家来回要花两天在路上，剩下的时间也待不了多久，折腾得慌。” 大女儿也跟着附和：“妈，我不想去外公家。我同学约我假期去图书馆写作业，还想一起去看新上映的电影，要是去外公家，这些事就都耽误了。而且外公家在农村，没网还不好玩，待着太无聊了。”小儿子也跟着点头，抱着我的胳膊撒娇：“妈妈，我想去游乐园，不想去外公家，外公家没有旋转木马。” 我张了张嘴，话堵在喉咙里没出来。客厅里一下子安静下来，只有墙上挂钟滴答响。我看着老公靠在沙发上刷手机，女儿低头戳着平板，小儿子还在我胳膊上蹭来蹭去，突然鼻子有点酸。我起身往厨房走，想倒杯水，手刚碰到水壶，眼泪就掉下来了。 “你咋了？”老公跟过来，声音软了点，“吵几句就哭啊？” 我没回头，用袖子抹了把脸：“不是吵几句的事。”水壶烧开了，咕嘟咕嘟响，我盯着水汽发呆，“你们记不记得，去年春节本来要去的，后来你说疫情没去成；暑假你又说单位加班，一拖拖到现在，都快一年没见外公了。” 大女儿凑过来，小声说：“妈，我不是不想去，就是……” “就是觉得外公家没网，没同学，不好玩，是吧？”我打断她，从抽屉里翻出张照片，是去年秋天我带外公去公园拍的，他穿着件旧外套，背比以前驼多了，“你们上次见外公，还是前年寒假吧？他那时候还能追着小宇跑，现在呢？上个月打电话，他说爬三楼都喘半天，医生让少出门。” 小儿子扒着我手看照片：“外公头发白了好多。” “可不是嘛，”我声音有点抖，“他上周还跟我说，做梦梦见小宇要骑他脖子上，结果醒了才想起自己腰不行了。还说想尝尝你姐做的蛋糕，你姐去年生日做的那个，他视频里看了好几遍。” 老公突然站起来，挠了挠头：“行吧行吧，去就去。景区啥时候不能去，外公那儿……是该多去看看。” 大女儿眼睛亮了：“那我把作业带上，去外公家写也行啊！还能教外公用智能手机连WiFi，上次他说不会连，家里网都白装了。” 小宇拍手：“我可以让外公看我画的旋转木马！还能跟外公去田里挖土豆，妈妈说外公家田里有小虫子！” 我看着他们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——老公翻出给外公买的护膝，大女儿把蛋糕粉塞进包里，小宇非要带上他的恐龙玩偶说给外公作伴。窗外的太阳正好照进来，暖烘烘的。其实去外公家的路也没那么远，开车四个小时就到了。路上要是堵车，正好可以听老公讲他小时候在外公家偷摘柿子的事，大女儿肯定又要笑他笨，小宇说不定会缠着让他学猴子爬树。 挺好的，这八天，就该这么过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