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哥多年前建房，因为钱不够开口和我住在省城的二叔借一万块。二叔对小一辈一向都很好

我哥多年前建房，因为钱不够开口和我住在省城的二叔借一万块。二叔对小一辈一向都很好，因此，他对我哥说，这钱就算是叔给你的，不用还了。那时候一万块可不是小数目，我哥握着钱红了眼，拍着胸脯说：“叔，您这份情我记一辈子，以后您有啥需要，我随叫随到。” 那年夏天，老家院子里的梧桐叶落了一地，我哥蹲在门槛上数手里的零钱，眉头皱得像团拧干的抹布——离盖新房还差一万块。 二叔在省城住了快二十年，对我们小的向来疼惜，逢年过节回来，总给我和哥塞糖，说“在外面受委屈了就找叔”。 我哥咬咬牙，第三天一早揣着皱巴巴的借条模板去了省城，二叔家住在老家属院三楼，防盗门刷着半旧的绿漆，门把手上还挂着串红辣椒串。 他站在楼道里深吸三口气才敲门，二叔开门时正系着围裙，厨房飘来炖排骨的香味：“臭小子，咋不提前说？快进来，你婶刚炖好汤。” 饭桌上，我哥扒拉着米饭，半天憋出一句：“叔，我想盖房，还差……一万块。” 二叔没抬头，给我哥碗里舀了勺排骨：“钱够不？不够叔再给你凑点。” 我哥赶紧把借条递过去：“我写了借条，按了手印，一年肯定还！” 二叔把借条推回来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，拍了拍我哥手背：“跟你叔还来这套？这钱就算叔给你的，不用还。” 我哥手里的筷子“哐当”掉在桌上，他盯着二叔鬓角的白头发，眼圈一下子红了，捏着钱的手直抖：“叔，您这份情我记一辈子，以后您有啥需要，我随叫随到！” 后来我才知道，那年二叔刚给堂姐交了大学学费，自己口袋里其实也紧巴——他不是不在乎那一万块，是在乎我哥眼里那点“想给爹妈盖个好房子”的光。 二叔那句“不用还”像颗种子落进我哥心里；他从此逢年过节都往省城跑，春天扛着刚摘的香椿芽，冬天拎着腌好的腊鱼腊肉，进门就抢着拖地洗碗，其实是想找机会“还”这份情——你说，亲情里的债，哪是用钱能算清的？ 房子盖起来的那天，我哥在堂屋正中间挂了张全家福，特意把二叔的位置空在最中间。 现在每次二叔回乡下，我哥都拉着他在新房院子里转，指着院角那棵新栽的梧桐说：“叔您看，这树长得比当年那棵还高，等夏天就给您搭个凉棚。” 前几天二叔血压有点高，我哥凌晨三点开车往省城赶，到了医院还不忘从后备箱拎出保温桶：“婶，这是我早上现熬的小米粥，您和叔都喝点。” 老家新房的墙皮都有些剥落了，可每次我哥说起二叔，眼里还亮得像当年握着钱的时候——有些情，记一辈子，才是最好的利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