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863年，石达开夫妇被清军俘获后处死，临刑前，石达开高声喊着：“李复遒，替我报仇！”没想到，清军听到后，却露出了不屑的笑容。 1863年5月。那时候石达开已经因为天京事变，受不了洪秀全的猜忌，带兵出走了。他一路转战，最后的目标是四川。这战略眼光没问题，如果能拿下四川做根据地，确实还能和清廷扳手腕。 可惜，老天爷这回没站在他这边。 大军开到大渡河边的紫打地，眼看就要渡河了，出事了。不是清军多厉害，而是他的爱妾刘王娘给他生了个儿子。 按照当时的军规和石达开的性格，这得庆祝啊。据说因为孩子刚出生，不想立刻行军颠簸，再加上为了庆祝小王子的诞生，大军原地休整了三天。就这三天，大雨倾盆，河水暴涨。原本能蹚过去的河，瞬间变成了吞噬生灵的巨兽。 这时候，对面的清军统帅骆秉章，已经把口袋阵扎紧了。 前有天险大渡河，后有追兵，周围全是崇山峻岭。石达开组织了几次强渡，结果竹筏都被激流冲毁，几千精锐葬身鱼腹。粮草没了，弹药尽了，甚至到了杀马充饥的地步。 看着跟随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们一个个饿得面黄肌瘦，石达开做出了那个让他后悔终生的决定：舍命全三军。 他太天真了。他以为骆秉章这种朝廷大员，既然答应了“投降免死，遣散士卒”，就会讲究一点政治信誉。于是，石达开带着几岁的儿子石定忠，走进了清军大营。 石达开前脚刚被扣押，后脚清军就露出了獠牙。什么遣散？什么免死？全是鬼话！那天晚上，火神庙旁的降卒营地变成了屠宰场。两千多名放下武器的太平军将士，被清军就在夜色中屠杀殆尽。 那一夜的惨叫声，估计石达开在牢里都能听见。那一刻，他的心估计比死还难受。他想用自己的命换兄弟们的命，结果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。 接下来的审判和行刑，就是大家熟知的历史名场面了。 在公堂上，石达开把主审官驳得哑口无言。清廷官员只能恼羞成怒，判了他凌迟。凌迟啊，几千刀剐在身上。 行刑那天，成都万人空巷。石达开被绑在柱子上，刽子手一刀刀割下去。他的部下曾仕和受刑时忍不住惨叫，石达开瞪了他一眼，说了一句流传千古的话：“何遂不能忍此须臾？”结果曾仕和咬碎了牙，到死没再吭一声。而石达开本人，自始至终，默然无声。这种硬气，连当时在场的四川布政使都不得不服，在日记里写他是“奇男子”。 但今天咱重点要说的，是同时受刑的刘王娘。 作为一个女人，看着丈夫被千刀万剐，看着年幼的儿子将被处死，她心里的绝望是无法想象的。 当绞刑架的绳索套上脖子时，刘王娘没有求饶，她爆发了。她用尽最后的力气，对着人群，也对着那个看不见的天空喊出了那个名字： “李复遒！李复遒！替我报仇！” 为什么喊李复遒？ 这就要说到李复遒（史料也作李复猷）这个人了。他是石达开的族弟，也是翼王麾下最得力、最忠诚的猛将。 在刘王娘的认知里，石达开虽然败了，但翼王的火种还在。早在进军四川之前，石达开做过分兵部署。李复遒率领着另一支精锐部队，在贵州、云南一带活动，那是他们的“奇兵”，是最后的底牌。 刘王娘是个有见识的女人。她熟读史书，知道“赵氏孤儿”的故事。在她心里，只要李复遒还活着，只要这支偏师还在，清廷就不敢睡安稳觉，甚至还有机会把少主救出去，东山再起。 这一声嘶吼，是示威，是恐吓，也是给自己壮胆。她在告诉清军：别得意的太早，我们还有人！ 然而，这一幕落在监斩的清军眼里，却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。 他们为什么笑？因为就在半年前，1862年的冬天，李复遒就已经死了。 当时李复遒率军在广东、福建一带转战，虽然一度打得不错，但终究孤立无援。在广东怀集，李复遒遭遇清军埋伏，弹尽粮绝后被俘。那个硬汉子也没怂，面对清军的劝降，他大骂不止，最后被清军凌迟处死，那是相当惨烈。 但问题是，那个年代没有手机，没有互联网，信息传播极慢。再加上石达开大军在大渡河被围困，消息完全隔绝。直到死，石达开和刘王娘都不知道李复遒已经牺牲的消息。 这就是历史最讽刺的地方。 刘王娘以为她在喊一个复仇者，而在清军看来，她在喊一个死鬼。 那种笑容里包含的意味太复杂了：有对失败者的蔑视，有“你们全盘皆输”的得意，更有一种掌握了全知视角的傲慢。清军知道你们所有的底牌都打光了，知道你们最后的希望早就破灭了，但你们自己还蒙在鼓里。 这才是真正的绝望。肉体的死亡并不可怕，可怕的是支撑你赴死的那个信念，在敌人眼里只是一个虚幻的泡影。 这场悲剧，其实也折射出了太平天国运动后期的通病：各自为战，信息不通，战略脱节。 在那个封建礼教吃人的年代，一个女子，在刑场上没有吓得瘫软，没有哭哭啼啼求饶，而是敢于直呼敌人的大名，敢于喊出复仇的口号，这本身就是一种极大的勇气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