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37年初,蒋介石召来侍卫长钱大钧,怒斥他在“西安事变”中知情不报。钱大钧撕开上衣,露出前胸触目惊心伤口,这才打消了老蒋的猜疑。 钱大钧是江苏吴县人,早年那是正儿八经的海归精英,在日本陆军士官学校镀过金。回国后,他又成了黄埔军校的建校元老。 黄埔的总教官,第一任是何应钦,而接何应钦班的,往往就是钱大钧。只要何应钦一升官,那个坑大概率就是留给钱大钧的。所以在国民党内部,他俩被称为“何钱”。这足以证明,钱大钧在蒋介石心中的分量,那是嫡系中的嫡系。 但。钱大钧这人有个特别大的毛病,甚至可以说是个巨大的污点,贪。 他在国民党军队里有个响当当的外号,叫“钩大钱”。他贪到什么程度?连蒋介石这种平时对下属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人,都在日记里忍不住吐槽:“钱大钧一贯贪污成性,不足道也。” 老蒋明明知道他贪,而且贪得无度,为什么还要重用他?甚至在1936年1月,把侍从室第一处主任兼侍卫长这么要命的职位交给他? 首先,忠诚往往比廉洁更重要。在那个年代,不贪的将领未必是好用的将领,但听话的将领一定是老蒋需要的。钱大钧虽然爱钱,但他对蒋介石的忠心,那是实打实的。 当然,光会拍马屁是不够的,关键时刻得能顶得住。 1936年12月12日,注定是改变中国历史的一天。为了督促张学良、杨虎城剿共,蒋介石把行辕设在了西安临潼的华清池。 咱们来看看当时的安保布局,这很重要。蒋介石住在“五间厅”,这五间房是一字排开的。一号房就是钱大钧的办公室,二三号房是老蒋的卧室和办公室。也就是说,钱大钧就是蒋介石卧室门口的第一道防线。 那天凌晨,天还没亮,枪声突然大作。 刚开始,大家都以为是哪个新兵蛋子枪走火了。毕竟这是御驾亲征,谁敢在这里动土? 但很快,枪声变得密集起来,钱大钧立马反应过来:出事了! 他连衣服都顾不上穿整齐,披着大衣抓起枪就冲了出去。钱大钧当时想冲进蒋介石的卧室,但火力太猛,根本进不去。他试图去找援兵,结果刚跑到温泉边就被子弹逼了回来。 就在他在台阶上指挥卫士反击的时候,一颗子弹从他的后背射入,巨大的冲击力让他瞬间扑倒在地。 他强忍着剧痛,趴在地上抬头观察。他喊了一声随从陈坦的名字,结果发现周围全是叛军的声音,为了不让手下白白送死,他命令陈坦不要过来。 这时候的钱大钧,血流如注,但他最关心的不是自己的命,而是问身边的卫士:“委座呢?委座在哪里?” 当得知卫士也不知道蒋介石去向时,钱大钧的心凉了半截。很快,大批东北军冲了上来,钱大钧和其他幸存的卫士成了俘虏。 这一战,极其惨烈。蒋介石带来的秘书、卫士,一共17人当场阵亡。其中包括蒋介石的堂侄蒋孝先,因为平时太跋扈,被东北军抓到后直接拉到角落里枪毙了。 而蒋介石本人呢? 他在枪响的时候正在穿衣服,连假牙都以此没顾上拿,在侍卫官竺培基的帮助下翻墙逃跑。结果墙太高,落地时摔伤了脊背,最后躲在骊山半山腰的一块大石头后面,穿着睡衣,冻得发抖。 当孙铭九带人找到他时,蒋介石面色苍白,绝望地说了一句:“你们打死我吧。” 孙铭九回答得也硬气:“不打死你,叫你抗日!” 事变虽然和平解决了,但蒋介石回到南京后,那种恐惧感始终挥之不去。戴笠的军统局也没闲着,到处搜集情报,想要搞清楚到底有没有内鬼。 这时候,有些风言风语就传到了蒋介石耳朵里。有人告密说,蒋介石专列的火车头,在事变前几天被钱大钧以“维修”的名义调走了,但这火车头调走后根本没修。这就成了钱大钧“配合”张学良扣留蒋介石的“铁证”。 再加上钱大钧平时跟各路军阀关系都不错,这让蒋介石的疑心病彻底爆发了。 钱大钧心里那个委屈啊,简直比窦娥还冤。但他是个聪明人,他知道这时候解释什么“火车头维修”的技术细节,蒋介石根本听不进去。在极端的不信任面前,语言是苍白的,只有鲜血和伤疤最有说服力。 蒋介石看到那个伤口,沉默了。他虽然多疑,但不是瞎子。那一枪是从背后打进去的,说明钱大钧当时确实是在前线指挥,是在面对敌人。 这场风波过后,蒋介石虽然嘴上不再说什么,甚至还给了钱大钧一些抚慰,但咱们得实话实说,信任这种东西,就像镜子,碎了再粘起来,裂痕永远都在。 西安事变后,钱大钧虽然还担任要职,但那种核心决策圈的大门,慢慢对他关上了。他后来的仕途,只能说是四平八稳,再也没有那种“一人之下”的风光。 不过,钱大钧这人有个优点,就是心态好。 1949年跟着蒋介石去了台湾后,为了给蒋经国铺路,这一批老臣基本上都被边缘化了。 他在台湾的生活,那叫一个丰富多彩。琴棋书画,他样样精通,这在国民党将领里属于儒将风范。更绝的是,他还跨界搞起了体育。 这种豁达的人生态度,让他避开了政治漩涡的绞杀,也让他的晚年生活充满了乐趣。 1982年7月21日,钱大钧在台湾病逝,享年90岁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