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02年，慈禧身体不适，坐卧不安，正在焦急地等待大夫禹会元。 后颈的脓疮已经烂到能塞进半颗鸡蛋，太医院的御医们围着龙榻转了三圈，银针不敢下，手术刀更是藏在袖里不敢拿出来。 慈禧攥着帕子的手直打颤，李莲英捧着的汤药在银碗里晃出黑影子，"还请老佛爷再试这帖黄连汤"的话音刚落，就被榻上砸来的茶盏溅了满脸。 西安行宫的青砖地缝里，还嵌着去年西逃时的车辙印。 随行的御膳房每日照样摆开五十道宴席，冰镇的螃蟹从临潼快马送来，直到太医跪在地上哭着说"再吃就要穿肠烂肚"，慈禧才掀了桌子。 如今后颈的疮口流脓水，隔着三层锦缎都能闻到腥气，太医院院使颤巍巍递上的药方，连"开刀"两个字都写得歪歪扭扭。 就在太医院的方子换了第三张时，醇亲王捧着一叠泛黄的医案闯进了行宫。 "老佛爷，民间有个禹会元，去年在保定治好了臬台大人的对口疮。 "李莲英立刻尖着嗓子打断："王爷是想让江湖郎中动老佛爷的龙体？"两个人在殿里争得脸红脖子粗，直到慈禧咳得喘不上气，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："叫他来。 "禹会元来的时候，辫子上还沾着黄土。 这个穿着粗布短打的汉子没像御医那样三拜九叩，只是站在三步外打量了两眼，突然伸手掀起慈禧的后衣领。 李莲英吓得扑过来要拦，却被醇亲王死死按住。 "这疮得吸出来。 "禹会元从药箱里倒出个瓦罐，肥硕的蚂蟥在清水里扭成一团，吓得宫女们背过了脸。 三枚蚂蟥刚贴上疮口，慈禧疼得差点坐起来。 禹会元按住她的肩膀，手掌粗糙得像砂纸，"忍一时就好"的声音闷在喉咙里。 半个时辰后，当蚂蟥吸得滚圆掉落，疮口竟真的止住了流脓。 我觉得这种时候，太医们那些讲究君臣之道的药方，反倒不如这民间的土法子管用。 禹会元走的那天，慈禧让内务府封了四品顶戴。 他跪在地上把官帽推回去，只讨了块写着"妙手回春"的匾额。 后来有人在西安城见到他，药箱里还放着玻璃罐养的蚂蟥，说"这虫子比官印实在"。 那枚御赐的匾额现在还挂在西安碑林的角落里，木头裂纹里，还能看见当年没擦干净的药膏痕迹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