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37年,上海赫脱路 572 号。“恒利无线电修理公司” 刚打烊,涂作潮低头擦工作台。隔壁米店王老板敲门,操苏北口音喊:“蒋老板,三缺一!” 这是涂作潮每周固定牌友,这次他心里隐隐不踏实。 牌局到第三圈,气氛突变。 王老板放下筒子牌,盯着涂作潮:“蒋先生,您来上海三年了吧?” 涂作潮心里一惊,手上没停,笑着答:“王老板记错了,我去年春天才盘下铺子。” 王老板探身压低声音:“那您太太,啥时候请我们喝喜酒?” 牌局瞬间静下来。涂作潮瞥见王老板拇指在桌下微颤 —— 这正是他教徒弟李白发摩尔斯电码的手势! 他是中央特科无线电专家,立刻警觉:这米商或许是军统或汪伪探子。 涂作潮把白板扣在桌面,用湖南方言说:“王老板说笑了。我婆娘在湖南老家,上月来信说,等我攒够钱就接她和娃儿来。” 说话时,他悄悄转了半圈左手无名指的铜戒指 —— 这是和潘汉年约定的危险信号。 王老板盯着戒指笑:“蒋老板误会了!我看您手艺好,想给您说亲。我表妹夫在法租界巡捕房当差……” 涂作潮刚松口气,王老板话锋一转,眼神锐利:“不过听说共产党的电台专家,都爱装成修收音机的。” 三天后,一辆黄包车停在店门口。 车上女人裹蓝布头巾,抱熟睡男孩,手掌粗糙、袖口补丁摞补丁。涂作潮认出是组织派来的张小梅 ——28 岁纺织女工,文盲,丈夫死于痨病。 邻居围来看,涂作潮解释:“这是我乡下远房表妹,男人没了,接来帮衬铺子。” 当晚,阁楼煤油灯下,涂作潮写 “夫妻协议” 念给张小梅听:“一、非紧急情况不交谈;二、孩子喊‘爸爸’要应声;三、每月十五把菜金放灶台第三个碗底。” 张小梅虽不识字,警觉性却高。陌生人进店,她就抱孩子坐门口择菜,用身体挡里间楼梯。她还能记住涂作潮每天用的工具数量,有次多放把改锥,次日一早就被整齐摆回工具箱最上层。 电波里的生死时速 1938 年春节刚过,涂作潮接紧急任务:把皖南事变真相通过电台发往延安。 他连夜改装三台收音机,在张小梅掩护下,把发报机零件藏进婴儿车棉垫。 连续工作 48 小时后,张小梅端来的饭底下压着字条:“楼下裁缝铺换人了。” 这是他们用食物传情报的暗语。涂作潮立刻明白:汪伪 76 号特务盯上了这条街。 他迅速拆电台,把真空管藏进招牌缝隙,对喂孩子的张小梅说:“明早带孩子去城隍庙。” 三天后,涂作潮在法租界咖啡馆见潘汉年,才知是张小梅发现裁缝铺新伙计在算修理店用电量 —— 这个不识字的女工,守住了秘密。 1942 年中秋,徒弟李白被捕,打破平静。 涂作潮发现阁楼电台零件被动过,立刻烧光密码本。塞最后一张电文进炭盆时,张小梅抱孩子站门口问:“要走多久?” 这是五年假夫妻里,她第一次问工作。涂作潮摸出十块银元塞她手里:“去南通乡下找魏朝鹏,我 1931 年南昌脱险时拜的青帮兄弟,会帮你们。” 张小梅默默把银元缝进孩子鞋底,没多问。 撤离当晚,涂作潮在苏州河边回望,见自家阁楼窗帘三次拉上又放下 —— 这是张小梅确认他安全的暗号。这个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的女人,传了最后平安信号。 1943 年春,涂作潮在新四军驻地调试日军电台,收到上海密报:“张小梅携子女抵南通,居魏朝鹏绸缎庄。孩子已会背《三字经》。” 他喉头一紧 —— 定是张小梅每天用缝衣针在沙地上教孩子识字。 半年后,张小梅带孩子出现在延安窑洞前。涂作潮看见她布鞋破洞,脚趾冻得通红,却紧攥着蓝布包,里面十块银元一块没动。 1984 年寒冬,81 岁的涂作潮临终前,让儿子打开檀木匣子。里面有半枚铜戒指、一张泛黄牌局记录,还有张小梅钩的 “平安” 二字。 这位曾在上海滩与特务周旋的无线电专家,带着对妻子的愧疚与深情,走完传奇一生。 战火年代里,无数像涂作潮、张小梅这样的地下工作者,用平凡身份写悲壮故事。他们的爱情没有花前月下,只有电波里的生死相托;忠诚没有豪言壮语,只有日复一日的坚守。 这段隐秘伟大的历史,值得永远铭记。
“胆大包天啊!”2025年4月,上海,一女子在工厂上班,利用自己的工作之便,使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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