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79年，台湾老兵瞒着妻儿寄钱给大陆的原配，没想到妻子居然跟以前的下属“同居”30多年了。 易祥把信封塞进香港亲友的信箱时，手指捏着信纸边角发皱，里面夹着他杂货铺三个月的收入，还有几句“一切安好”的谎话。 他不知道，这封信会像块石头砸进湖南乡下那个小院，砸出三十年没说破的秘密。 1949年金门码头上，易祥拽着庹长发的胳膊不肯放。 “我婆娘和娃就拜托你了，”他把军装第二颗纽扣扯下来塞过去，“等我回来，这扣子给你换酒喝。” 当时的海风裹着硝烟味，庹长发看着这位湖南老乡红着眼，只点头没说话。 谁都知道，这一别可能就是一辈子。 庹长发回湖南时，陈淑珍正被民兵堵在门口问“匪属”身份。 他把行李往地上一放，掏出退伍证：“这是我远房表亲，跟我过。” 往后十年，他在公社挣工分养着陈淑珍和两个孩子，饥荒那年粮本上的粮不够吃，他趁夜走二十里山路去县城医院卖血，回来时裤脚还沾着泥，手里攥着给孩子买的红薯干。 易祥的信辗转到陈淑珍手里时，她正坐在灶门前烧火。 信纸被火光照亮，“事业有成”四个字刺得她眼睛疼，她想起庹长发去年咳血时，还瞒着她去砖窑背砖。 她把信拍在桌上，庹长发蹲在门槛上抽烟，烟蒂掉在地上烫出个小坑，他说：“他活着就好。” 声音闷得像被烟呛着。 1983年春，派出所户籍员问孩子姓什么。 大女儿指着旁边补鞋的庹长发：“姓庹。” 易祥后来托人带回来的钱，陈淑珍一分没动，全给庹长发买了治咳嗽的药。 庹长发的鞋摊摆在巷口，补鞋机咔嗒响着，像在数着日子过。 2016年贵州老家，庹长发躺在床上，呼吸越来越轻。 小儿子翻开他枕头，底下压着个铁盒子，里面只有那颗军装纽扣，磨得比硬币还亮。 当年易祥说换酒喝的承诺没兑现，庹长发却用一辈子，把一句“善待”过成了日常。 那颗纽扣后来被供在堂屋桌上，旁边放着陈淑珍临终前攥着的药瓶，瓶底还剩几粒没吃完的止咳药片。 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，纽扣上的锈迹像一道浅浅的疤，刻着一个没说出口的名字，和一段被时代拉长的承诺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