婆婆在电话那头顿了一下,接着语气就沉了点:“你弟妹刚嫁过来第二年,手里没多少积蓄

若南光明 2025-12-16 22:33:33

婆婆在电话那头顿了一下,接着语气就沉了点:“你弟妹刚嫁过来第二年,手里没多少积蓄,你们俩口子上班挣钱多,这点钱还计较?”她拿着手机走到阳台,看着楼下挂的红灯笼,声音没软:“妈,去年我也打了两千,最后年货大多都放小叔子家了,我们回去就吃了两顿饺子。今年我们不回去,年货是你们三家吃,总不能只让我们一家出吧?” 腊月廿三的下午,厨房飘着炖肉的香,手机在灶台上震起来时,油星子正溅到我的手背上。 来电显示跳着“妈”,我慌忙用围裙擦了擦手接起来,听筒里先传来的不是声音,是一声轻响——后来才想起,那是婆婆总爱把老花镜往茶几上磕一下的习惯。 “今年过年的年货钱,你出两千吧。”她的声音裹着点杂音,像是开着电视,“你弟妹刚嫁过来第二年,手里没多少积蓄,你们俩口子上班挣钱多,这点钱还计较?” 我捏着手机往阳台走,冷风呼地灌进来,楼下商户挂的红灯笼被吹得横过来,塑料穗子扫过铁架,沙沙地响,像谁在小声叹气。 “妈,”我把胳膊肘抵在冰凉的栏杆上,看着那红灯笼晃啊晃,“去年我也打了两千,最后年货大多都放小叔子家了——我们回去就吃了两顿饺子,走的时候连袋糖都没带。” 手机那头静了几秒,然后是婆婆的气音:“都是一家人,分那么清做什么?” “可今年我们不回去啊。”我把声音放轻了点,却没软,“年货是你们三家吃,总不能只让我们一家出吧?” 这话像根针,轻轻戳破了什么。她开始说弟妹的不容易,说小叔子工资低,说她自己年纪大了挣不动——那些话我听了三年,从结婚那年第一次给压岁钱开始,就没断过。 风突然停了,红灯笼猛地往回一荡,差点撞在对面楼的空调外机上。我想起去年除夕,小叔子家客厅堆着成箱的车厘子和坚果,我妈笑眯眯地往弟妹手里塞红包,转头却对我老公说:“你们条件好,就别跟弟弟争这点东西了。” 那时候我站在厨房门口,看着锅里翻腾的饺子,突然觉得有点好笑——我们加班加点挣的钱,最后成了别人团圆桌上的体面,而我们连口热乎菜都没捞着。 “妈,”我打断她的话,手机在掌心有点滑,“不是计较钱,是计较心。” 她没说话,只有电视里的戏曲声模模糊糊传过来,咿咿呀呀的,像在替谁哭。 “去年那两千,我是想着让您高兴。”我望着楼下车库里老公刚停好的车,他正仰头往阳台看,手里还提着给我买的烤红薯,“但今年,我想让我自己高兴点。” 电话挂断得很突然,嘟嘟的忙音像冰珠子,砸在我耳朵里。 阳台的风又起来了,红灯笼重新晃悠起来,这次没那么急,慢悠悠的,像在琢磨什么。我低头咬了口老公递上来的烤红薯,烫得直吸气,心里却暖烘烘的——原来拒绝一次,也没那么难。 只是不知道,电话那头的婆婆,会不会也望着窗外的红灯笼,想起去年我们回去时,我偷偷往她枕头底下塞的那包降压药? 也许吧。 也许家庭里的账,从来都算不清谁对谁错,只能算清自己心里的秤——哪头轻,哪头重,哪头该放下,哪头必须攥紧。 楼下的红灯笼还在晃,天快黑了,暖黄的光透出来,在地上映出细碎的影子。我想,明年过年要是回去,我得拉着婆婆一起去买年货,让她亲眼看看,两千块钱,到底能堆成什么样的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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