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知道咱们脚下的土地里埋过多少人吗？根据人口模型估算，中国历史上大约出生过280亿人。这么多的人，他们的坟头都去哪儿了呢？1983年深圳特区大开发时，施工队在宝安区的一个小山包上，挖出了震撼的一幕：在相当于20套商品房的面积里面，竟然密密麻麻地叠着377座古墓，从东汉到明清，跨越了两千年，就像一座微缩的垂直墓园。 中国历史长达几千年，人口从先秦几百万，到清朝高峰时四亿多，中间经历多次起伏。学者通过户籍记录、普查数据和模型推算，累计出生人数巨大，大概在几百亿规模。光看清朝，道光年间就超过四亿，之前每个朝代加起来，出生人口积累下来是个天文数字。这些人大部分土葬，可现在走遍乡村田野，也没见坟堆成山，这事儿确实挺让人纳闷的。 拿深圳宝安铁仔山来说，1983年第一次普查时，就在南坡挖出上百座墓，从东汉一直到明清。后来几次配合建设，又清理出几百座，总数接近四百座。墓葬挤在一起，层层叠压，东汉的下面可能是晋南朝的，上面又压着宋元明清的。出土的东西有陶器、瓷碗、铜镜、玉佩，证明珠三角早从汉代就跟中原联系紧密。为什么这么多墓挤在一个小山包？主要是地少人多，平地得种粮，墓地只能选山坡。早期墓浅埋，没大封土，地面很快平掉，后人再埋时看不出下面有旧墓，就直接在上头或旁边挖新坑。棺木烂掉后空间塌陷，又给下一层腾地方。家族也喜欢聚一块儿埋，方便后代扫墓，结果越埋越密。 坟头消失，主要还是自然和人为原因。古时候多数人是普通百姓，墓就是个土坑，上面堆点土丘，没碑没标记。棺木几年就朽，土丘塌一半，再经风吹雨打，十年八年就成小包，二十年基本平了。立碑能多撑些年，但也只限于有钱人家，三代后没人管，碑倒了坟也找不着。民间有说法，人过五代就另起坟，意思是远祖没人祭了，旧坟自然没人护。加上农耕社会，死人不能占好地，坟多在山脚河边，时间长了被开垦或冲刷掉。江南地窄，还流行捡骨二次葬，把骨头收进小坛子，占地少，搬起来也方便。 历代法律其实挺严，西汉毁坟就治罪，唐律有专条罚盗耕墓田，明清更重，打板子还得复原。可规矩再多，普通人坟小没人管，还是挡不住风雨。宋代后祠堂兴起，祭祖转到室内，墓地更少人打理，消亡更快。早期商周有些大墓“不封不树”，地面没痕迹，后来才流行堆高坟，可坟多了地不够用，还是得反复利用一块地。 现代看，像铁仔山这样的叠压墓群，其实说明脚下土地用了又用，旧的化成泥土，新的接着埋。多数坟早融进农田，养活后代人。我们总觉得立碑起坟能留永恒，其实尘归尘土归土，真正传下去的是血脉和一代代人的延续。想想那些消失的坟头，也就明白人生无常，活好当下最要紧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