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亲的叔叔婶婶,早早就去世了,扔下一个六七岁的女儿,被奶奶收养了,那时父亲他们就

卓君直率 2025-12-24 18:41:01

父亲的叔叔婶婶,早早就去世了,扔下一个六七岁的女儿,被奶奶收养了,那时父亲他们就姊妹八个,又添一张嘴,温饱都成了问题。 奶奶常常在灶台边对着空了半截的米缸叹气,锅里的稀粥映着侄女怯生生扒着门框的影子——多一个孩子,就多双要吃饭的手,在那个连红薯都要数着吃的年代,这成了压在全家心头的石头。 三个月后,邻村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户托媒人来说亲,想让这孩子做他家的童养媳。 奶奶红着眼圈把侄女拉到跟前,摸了摸她枯黄的辫子,没说送,只说“去那边能吃饱饭”。 那时的童养媳,大多是家里的“劳力+未来儿媳”,天不亮就要挑水做饭,挨打受骂是常事;有的甚至没等到成年就被婆家磋磨坏了身子。 但这个姑姑命里像揣着块暖玉。 她到男方家第一天,未来的婆婆就给她煮了个完整的鸡蛋,蛋白剥得干干净净递到她手里——那是她记事起第一次吃到没跟别人分着吃的鸡蛋。 我另一位姑婆的故事却透着旧时代的另一种底色。 她出生在民国末年的地主家庭,十二岁那年,红绸盖头遮住脸时,脚还够不着马鞍——婆家是邻县的乡绅,十六岁的新郎掀开盖头时,旁边还站着个比她高半个头的姑娘,那是男方家早就养在院里的童养媳。 在那个土地和财富说话的年代,地主家的女儿嫁人叫“明媒正娶”,陪嫁清单能写满三张红纸;而童养媳不过是“家里添双筷子”,连上桌吃饭的资格都没有。 当然,不是所有“送出去”的孩子都有姑姑那样的运气。 村里曾有个和姑姑同龄的童养媳,因为打碎了一只碗,被婆家吊在房梁上打,后来冬天掉进冰窟窿,就再没爬起来。 姑姑却在那户人家里慢慢长开了。 姑父比她大五岁,总偷偷把自己碗里的稠的拨给她;婆婆教她纳鞋底时,会故意把针脚扎得疏一点,怕她手疼。 后来她生了四个女儿两个儿子,孩子们成家后轮流接她去住,九十岁的人了,还能自己梳辫子,头发黑得像染过似的。 你说这世上的苦和甜,是不是真的会互相找补? 奶奶当年送侄女走时,大概没想过“吃饱饭”之外的事。 她只知道,八个亲生孩子加上一个侄女,灶膛里的柴火都烧得比别人家快,夜里孩子们挤在土炕上,脚臭味和饥饿的咕噜声混在一起,让她整夜睡不着。 那个年代的命运像被风吹的蒲公英,有的落在泥沼里,有的却刚好掉在晒着暖阳的窗台。 姑姑被当作“累赘”送走,却在陌生的屋檐下找到了比亲人更坚实的依靠。 前几天回老家,我在老屋的墙缝里找到半块褪色的红布,奶奶说那是当年送姑姑走时,从自己嫁衣上撕下来给她包鸡蛋的。 现在那布脆得一碰就掉渣,就像那个缺吃少穿的年代,而姑姑如今坐在轮椅上晒太阳时笑出的皱纹里,却盛满了比红布更鲜活的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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