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因病不满足军衔晋升要求,45岁离休,成最年轻休养员,休养45年,火化的时候,家人用磁铁从他的骨灰里,吸出了28块弹片,大的像花生米。 这就是刘竹溪老人的一生,他是1920年出生的,原名刘庆濂,老家在山东青州。 1938年,18岁的他还是个白面书生,可看着家国沦陷,二话不说就投身了八路军山东纵队,从游击队的小战士慢慢锤炼成了骨干。 他这一辈子,几乎把抗战、解放战争的大仗都打遍了。从清河平原的铁路破袭战,到鲁北三县的反“扫荡”,每次都冲在前面,也因此屡次负伤。 第一次体内留下弹片的时候,他没当回事,却没想到这成了日后缠扰他半生的病根。 后来的南麻战役、孟良崮战役、淮海战役、济南战役,再到渡江、解放上海、平潭岛作战……这些刻在历史里的战役,都有刘竹溪的身影。 尤其是1948年的济南战役,他带头组建敢死队攻打永固门,一颗手榴弹就在身边爆炸。 那次他伤得极重,右下颌骨被炸碎,七颗牙齿当场就掉了,昏迷了好几天才被救回来。 因为当时医疗条件太差,很多弹片根本取不出来,就这么永远留在了他身体里。也正因为这次重伤,他后来被评定为二等甲级伤残,这是战场上给他留下的永久印记。 新中国成立后,刘竹溪转入了炮兵部队,最后做到了第28军炮兵副军长。1955年军队授衔,他被授予上校军衔。 按他的资历和战功,本来完全有机会往上升,可从1954年开始,他的身体就垮了。 肝硬化、弹片引发的并发症轮番找上门,住院成了家常便饭。1959年军队调整军衔的时候,他刚参加军区会议,就突然高烧不退、心律不齐,根本没法正常工作。 没办法,他只能主动放弃了晋升的机会。 到了1965年,45岁的刘竹溪在医生的反复警告下,递交了离休申请。要知道,那个年代的离休、退休政策特别严,只有极少数特殊情况才能提前办理。 1958年出台的军队干部退休暂行规定里,就明确只有因战伤、疾病导致基本丧失工作能力的干部,才能提前离休。 刘竹溪就是这种情况,他身体已经撑不住正常履职,也不愿拖累组织。组织上破格批准了他的申请,他也成了南京干休所里最年轻的休养员。 巧的是,当年军队就取消了军衔制,他这一离休,也彻底失去了晋升的机会。 离开军营那天,他把军装洗得干干净净,仔细折好,再把上校肩章小心翼翼地锁进箱子里,没说一句舍不得,就这么默默和自己热爱了一辈子的军队告了别。 离休后的45年,他几乎是在医院和病床上度过的,肝硬化之后,又陆续患上了直肠癌、肺癌,两次被下了病危通知。 可哪怕遭这么大罪,他从来没抱怨过一句,也从不跟组织提特殊要求。 每天能起身的时候,他就坐在窗边读书、看报,最关心的还是部队的发展。他常跟孩子们说:“军人的骨头不能软。”这句话,成了家里最郑重的家训。 刘竹溪一辈子都特别低调,媒体找他采访,他拒绝;给他评荣誉,他也推掉。 只有每年建军节、春节的时候,他才会把那枚上校徽章拿出来戴上,静静坐在院子里,盯着国旗出神。他的战功、他的伤痛,全藏在那些老照片和身体里的弹片里。 你可能不知道,他的家庭里,还有另一位英雄。他的胞弟刘庆泗,1939年也参加了八路军,后来成了鲁中军区《前卫报》的战地记者。 战争年代里,刘庆泗八次立功,还两次荣获华东军区、第三野战军的三级人民英雄,一次二级人民英雄,离休后也笔耕不辍,拿过全国离休干部先进个人的荣誉。 兄弟俩一个在前线拼杀,一个在后方记录,都把一辈子交给了国家。 而刘竹溪的五个子女里,有四个都成了老师,老大教体育,老二教哲学,老三教心理学,老幺教外语,都在踏踏实实为山东滨州的教育事业做事。 他没给孩子们留什么财富,却把“坚守”和“奉献”的家风传了下去。 2010年3月,刘竹溪在南京军区总医院逝世,享年90岁。临终前,他留下了三个遗愿:不办追悼会,遗体捐给医学院供研究,骨灰分三处安放——南京、山东滨州、上海。 为什么要选滨州?或许是这里曾是他战斗过的地方,或许是心里记挂着这片土地上的百姓,而这三处,也串联起了他从参军到离休,一辈子为国奉献的足迹。 很多人会觉得,45岁就离休太可惜了,可了解背后的故事就知道,这不是“享福”,是无奈,更是坚韧。 那个年代的老兵就是这样,战争年代冲在前面当国家的盾,和平年代就悄悄退到幕后,甘当无声的基石。 刘竹溪本来有机会戴上更高级别的军衔,可身体不允许;他本可以拿着伤残待遇向组织提要求,可他从来没开口。 他用一辈子证明,真正的荣誉不是挂在胸前的勋章,是刻在骨头里的坚守。 咱们现在的和平幸福,不就是靠千千万万个像刘竹溪这样,不计得失、不诉苦难的老兵,用青春和生命换来的吗? 参考信源: 渤海区老战士刘竹溪:骨灰里的二十八粒弹片 2014-10-27 滨州日报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