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刚去顶楼晒被子,发现一个女人全副武装的,穿着防晒衣,戴着口罩,打着伞坐在那边。

小杰水滴 2025-12-19 19:28:55

刚刚去顶楼晒被子,发现一个女人全副武装的,穿着防晒衣,戴着口罩,打着伞坐在那边。刚开始都没看明白在干嘛,后来想了一下,这七月的日头毒得能把人烤出油,顶楼连瓷砖缝里的野草都蔫头耷脑,她却像钉在那儿似的,伞沿压得极低,只露出一截苍白的手腕搭在膝盖上。 七月顶楼的日头把瓷砖晒得发烫,我抱着棉被往晾衣绳走时,看见那个女人。 她缩在天台角落,防晒衣拉链拉到顶,伞沿压得比脸还低,只有一截苍白的手腕露在外面,捏着根快要融化的冰棒——是楼下便利店三块钱一支的老冰棍。 我踮脚扯绳子时,余光瞥见她每隔几分钟就抬腕看表,伞柄在地面投出的小圆斑跟着轻轻晃,倒比瓷砖缝里蔫头耷脑的野草更像活物。 收被子时她还在原地,冰棒棍已经扔了,手指蜷在伞下。 我犹豫了一下,从口袋摸出包纸巾递过去——其实是想看看她到底在干嘛。 她接纸巾的瞬间,口罩往下滑了半寸,露出道浅浅的疤痕,横在右嘴角,像片被虫咬过的叶子。 "等人。"她声音闷在口罩里,像含着团棉花。 我差点被这两个字呛到——这鬼天气,等谁会约在顶楼? "您不热吗?"问完就后悔,头顶的太阳晒得我后颈发疼,她的防晒衣袖口却纹丝不动。 她忽然笑了,疤痕跟着翘起来:"热才好呢,热了风能把香味吹上来。" 我顺着她下巴指的方向往下看,三单元六楼的阳台晾着件碎花小裙子,风过时裙摆飘得像只白蝴蝶。 "我女儿以前总在阳台种茉莉,"她手腕轻轻转了转,伞柄上印着圈浅浅的牙印,"化疗后闻不得浓烈气味,只有这花香能让她多睡半小时。" 原来她每天正午都来,带着女儿生前用的旧伞,在顶楼坐够四十分钟。 医生说茉莉香有安神作用,可去年深秋降温那天,女儿没等到花开就走了;现在楼下新搬来的人家,居然在同一个位置摆了盆茉莉。 "你说巧不巧?"她摘了口罩,疤痕在阳光下很淡,"这栋楼的风,还是往顶楼跑。" 那天被子收下来时,边角沾着点若有若无的香。 后来每次晒被子,我都会多待五分钟,看看楼下那株茉莉有没有开花。 原来真正的惦念,从来不用声张,就像这七月流火里,有人愿意为一缕风,等成一座安静的雕像。 前几天又遇见她,换了把蓝底白花的伞,手腕上多了串银镯子,在风里叮铃铃地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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