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有两个儿子，大的大学毕业一个多月了，考研失败，没有找工作，天天在家躺平熬夜打游戏。早上我出门上班时他还在睡，晚上我睡觉时他正打得热火朝天。说他不听，骂他没用，我和他爸愁得头发都白了几根。 我有两个儿子，老大上个月刚大学毕业，考研成绩出来那天，他把自己关在房间，晚饭没吃，第二天起，窗帘就再没拉开过。 他房间门缝总透着手机屏幕的光，蓝幽幽的，像半夜没睡的猫眼睛，键盘噼里啪啦响到凌晨，我和他爸躺在隔壁，听着那声音，翻来覆去，天快亮了才眯一会儿。 今早我出门前，在他门口站了三分钟，拖鞋底蹭过地板的声音很轻，可他还是翻了个身，被子蒙住了头——好像我的呼吸都是打扰。 上周六我炖了他以前爱喝的排骨汤，端进房间时，他正对着电脑屏幕敲键盘，游戏里的喊杀声混着泡面味飘过来，我说“汤还热”，他没回头，只“嗯”了一声，手指没停。 说他“你怎么这么没用”的那天，他突然摔了鼠标，红着眼吼“我努力了！考不上就是没用吗？”，我愣在原地，看他胸口起伏，像只受了伤的小兽，我才发现，那些话像刀子，扎得他疼，也扎得我手麻。 昨天半夜我起夜，路过他门口，听见键盘声停了，有低低的叹气，我贴在门上听，他在小声说“妈，对不起”——声音轻得像羽毛飘，我赶紧回房，假装没听见，枕头湿了一片。 我想起他高三那年，每天学到凌晨两点，咖啡杯在桌上摆成一排，说“妈，我想考那个学校的研究生，以后让你和爸过好日子”，那时他眼睛亮得像星星，怎么现在就暗了呢？ 他不是不想站起来，是摔疼了，怕了。查分那天我看见他手机屏幕上的分数，比去年分数线低了三分，他手在抖，我却只说了句“没事，再考”，没问他疼不疼，没抱他一下。 这两天我没再催他找工作，早上出门前会在他桌上放杯温牛奶，晚上他熬夜时，我悄悄在他床头放片维生素B，他没说谢谢，但牛奶杯每天都是空的。 或许孩子需要的不是“快点好起来”，是“慢慢来也没关系”。我们总急着让他长成大树，却忘了他还是棵小苗时，也需要阳光和耐心，而不是风雨里的催促。 刚才我买菜回来，看见他房间的窗帘拉开了一条缝，阳光漏进来，落在他桌上的考研资料上，边角有点卷，上面用红笔写着“再试一次”。 原来他没放弃，只是需要时间喘口气。我轻轻带上门，厨房飘来红烧肉的香味，那是他以前最爱吃的，我想，今晚我们可以好好聊聊天，就像他小时候，我给他讲故事那样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