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同学她公公 75 岁，退休前是个中学老师，每个月的退休金 7000 多块钱，她婆婆去年去世了！同学跟我聊起这事的时候，语气里满是心疼。说公公以前跟婆婆感情特别好，俩人退休后还总一起去公园遛弯、买菜，婆婆走了之后，老爷子像丢了魂似的。以前爱跟小区里的老伙计下棋，现在天天闷在屋里，要么对着婆婆的照片发呆，要么就坐在阳台上等天黑，饭也吃得少，人眼看着瘦了一圈。 我同学跟她老公一合计，这么下去可不行，身体早晚得垮。先从吃饭下手，她婆婆以前最会做红烧带鱼，同学就照着菜谱学，第一次做咸了，第二次又没入味，老爷子扒拉两口就放下筷子，说“没你妈那味儿”。后来她老公想了个招，周末带着孩子去，让小孙子缠着爷爷讲故事，老爷子对着孙子，话能多两句，但孩子一走，屋里又静得吓人。 有天同学去楼下取快递，碰见对门张阿姨，张阿姨正愁眉苦脸的，说她家孙子上三年级，数学次次考不及格，自己跟老伴儿文化低，辅导不了。同学心里突然一动：她公公以前教了三十多年数学，带过好几届毕业班，那可是出了名的“数学王”啊！ 晚上她就跟老爷子提：“爸，对门张阿姨家小宇，数学有点跟不上，您看能不能……就当帮个忙，给孩子讲讲题？不用天天去，一周两三次就行，就当陪您说说话。”老爷子一开始还摆手：“都退休多少年了，脑子跟不上了。”同学就跟哄小孩似的劝：“您就试试呗，小宇那孩子嘴甜，见了您就爷爷长爷爷短的，您给他讲讲思路，他能听懂，您也解闷不是？” 第二天张阿姨带着小宇来了，孩子怯生生地把作业本递过来，老爷子戴上老花镜，指着错题问：“这道题，鸡兔同笼，你先想想，兔子比鸡多两条腿，要是把兔子都当成鸡……”讲着讲着，老爷子的声音亮了，手还在纸上画起了图，小宇听得眼睛都不眨。那天中午，同学发现老爷子碗里的饭吃完了，还多喝了碗汤。 从那以后，每周二四六下午，小宇准时来报到。老爷子提前半小时就把书桌收拾好，把小宇的课本翻出来，用红笔标重点。有次小宇考试考了 82 分，举着卷子冲进楼道喊：“爷爷！我及格啦！还考了八十多！”老爷子站在门口，背着手，嘴角偷偷往上扬，眼里的光都亮了。 张阿姨特地拎了袋水果来谢，说：“王老师，您可帮大忙了！小宇现在回家主动写作业，还说以后想当数学老师呢！”老爷子摆摆手：“应该的，孩子肯学就好。”那天下午，同学看见老爷子拿着小宇的卷子，在阳台坐了好久，不过这次没发呆，是对着婆婆的照片说：“你看，我还能教孩子呢，没老糊涂。” 现在老爷子不光辅导小宇，小区里好几个家长听说了，都想让孩子来，老爷子挑了两个基础差的，每周多排了两天课。有时候下楼买菜，碰见以前的老同事，还能聊两句：“现在的孩子聪明是聪明，就是不爱动脑子，得慢慢引导……”前几天同学给我发照片，老爷子在小区花园石桌上，跟老伙计们下棋呢，手里还拿着个保温杯，笑得见牙不见眼。她说：“我爸现在饭量大了，晚上还能出去遛弯，就是路过以前跟我妈常去的菜市场，还是会站一会儿，不过也就一会儿，转身就去给小宇买他爱吃的草莓了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