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巴掌下去，老婆的脸瞬间红了一片。她捂着脸，眼睛瞪得通红，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

那一巴掌下去，老婆的脸瞬间红了一片。她捂着脸，眼睛瞪得通红，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，没说一句话，转身冲进了卧室，“砰”地一声关上了门。我站在原地，手还僵在半空中，耳边全是我妈压抑的哭声和大姐的抱怨声，心里又乱又慌，却不知道该怎么办。 “你看你看，我就说她小心眼吧，”大姐还在旁边叨叨，“妈这钱我拿着怎么了？我不是怕她乱花吗？再说了，妈跟你住怎么了？你是儿子，照顾妈不是应该的？” 我猛地转头瞪她：“应该的？那你倒是把卡拿出来啊！妈这三年哪次住院不是我跟我老婆半夜往医院跑？你呢？除了周末拎两箱牛奶来晃一圈，你管过啥？拿着妈工资卡的时候怎么不想想‘应该’？” 这话一出口，大姐愣了一下，随即拔高声音：“我怎么没管？上次妈生日我不还买了件羽绒服？再说了，我拿妈卡是帮她存着，她年纪大了，万一丢了怎么办？” “存着？存你自己兜里了吧？”我气得手都抖了，“上个月我带妈去体检，医生说要买点保健品，我让你拿五百块钱，你说你没钱，转头就给你儿子买了个游戏机！那钱哪来的？” 这话戳到了大姐痛处，她脸一阵红一阵白，张了张嘴没说出话。我妈这时候哭着拉住我胳膊：“小伟，别说了……都是我的错……我这把老骨头，拖累你们了……” 我赶紧扶住妈，心里又酸又涩：“妈，跟您没关系，是我们没处理好。”我瞪了大姐一眼，“卡你先给我，妈这钱，以后我跟小雅管着，每月给妈留够零花钱，剩下的当生活费，你要是想管妈，就按月交赡养费，或者把妈接你家住俩月试试。” 大姐咬着嘴唇，从包里掏出工资卡扔桌上：“给你给你！好像我稀罕似的！我走了！”说完蹬蹬蹬就走了，门摔得震天响。 屋里总算安静了，只剩下妈还在抽噎。我把妈扶到沙发上坐好，给她倒了杯热水：“妈，您别生气，气坏了身子不值当。以后我跟小雅好好照顾您，不让您受委屈。”妈点点头，眼泪还在掉：“你快去跟小雅说说……是我不好，让你们吵架……你不该打她……” 我心里咯噔一下，这才想起卧室里的老婆。刚才光顾着跟大姐吵，把正主忘了。我走到卧室门口，手刚碰到门把手，就听见里面传来压抑的哭声，不是嚎啕大哭，是那种憋着气的抽噎，听得我心跟针扎似的。 我轻轻敲了敲门：“小雅……你开开门，我跟你说句话。” 里面没声。 “我知道我错了，”我声音发紧，“我不该动手，那巴掌我该死……你别气了，出来骂我两句行吗？” 还是没声。我急了，又敲了几下：“小雅，我知道你委屈。妈这几年都是你在照顾，早上给她做早饭，晚上给她擦身，上次她半夜发烧，是你背着她下楼打车去医院……这些我都记着呢。大姐拿妈工资卡这事，我早该跟她要回来的，是我窝囊，让你受委屈了……” 说到这儿，里面的哭声停了。过了一会儿，门“咔哒”一声开了条缝，老婆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，脸上那道红印还没消。她看着我，嘴唇哆嗦着：“你知道我委屈？那你打我的时候怎么不想想？我跟你结婚十年，你什么时候动过我一根手指头？就因为她是你姐？” “我不是因为她是我姐，”我赶紧挤进门，关上门怕妈听见，“我当时脑子懵了，妈在那儿哭，她说‘死了就好了’，我一着急……我就是个混蛋！你打我吧，你怎么打我都行，别不理我。”我抓起她的手往我脸上扇，她却猛地甩开了。 “我打你干嘛？打了你妈就能不老？打了你姐就能不偏心？”她吸了吸鼻子，“我就是气不过！我气我自己没用，照顾妈那么多年，落不着一句好，还被你打一巴掌！” “是我混蛋，是我浑，”我蹲在她面前，抬头看着她，“工资卡我拿回来了，以后妈这钱咱们共管，每月给她存着，你说了算。以后大姐再敢说三道四，我第一个骂她！你别气了，好不好？” 老婆没说话，眼泪又掉了下来，砸在我手背上，烫得我心慌。我伸手想抱她，她犹豫了一下，还是让我抱住了。 “以后再动手，”她在我怀里闷闷地说，“我就带妈回我妈家，让你自己跟你姐过。” “不敢了，再也不敢了，”我赶紧保证，“我要再动手，我就自己滚出去睡楼道。” 她“嗤”地一声笑了出来，又赶紧绷住脸：“滚吧你。” 我知道，这事儿没彻底过去，大姐那边，妈养老的事儿，以后还得吵。但至少现在，她肯理我了。我轻轻拍着她的背，窗外的天慢慢黑了，客厅里妈好像没哭了，隐约听见电视响了。日子还得过，一地鸡毛，但只要她还肯让我抱，就有办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