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22年,黄金荣告诉妻子林桂生:“我要娶露兰春,你交出正室之位和家里的财政大权吧。”没想到,林桂生不哭不闹,只说了句:“给我五万大洋,我马上离开这个家。” 这五万大洋是什么概念?在当时,能在上海买好几栋不错的小洋楼。但这笔钱对于黄金荣的身家来说,也就是九牛一毛。林桂生拿这笔钱,不是为了贪财,而是给自己画一个“止损线”。 她算得太清楚了。与其留在这个家里看新人笑旧人哭,还要面临财政大权被夺的羞辱,不如拿钱走人,保全最后的体面和自由。她甚至连多余的衣服都没带,那些黄金荣送的首饰、字画,她一样没拿。这种决绝,不仅是骨气,更是一种对他人的蔑视——离了你黄金荣,我林桂生照样能活。 林桂生前脚刚搬进西摩路的老洋房,黄金荣后脚就迎娶了露兰春。那时候的老黄,那是春风得意马蹄疾,觉得自己人生圆满了。 可结果呢?这真是一出现世报的大戏。 露兰春压根就不爱这个满脸麻子的老头子,她要的是名利,是跳板。没过几年,这位“正室夫人”就卷走了黄金荣保险柜里的所有家当,包括地契、金条,还有一本足以让黄金荣掉脑袋的“黑账”,跟着一个叫薛恒的富二代跑了。 这事儿把黄金荣的脸,打得那是啪啪作响。曾经那个在上海滩呼风唤雨的大亨,成了全上海的笑话。他以为自己换了个更鲜嫩的“面子”,结果连“里子”都输了个精光。 这时候,咱们再来看看这起“私奔案”后续引发的一场惊心动魄的营救,这事儿史料里藏得深,但特别能说明问题。 露兰春跑了,还嫁给了薛恒。这薛恒是典型的纨绔子弟,家里有钱,爱抽大烟,爱赌钱。因为得罪了黄金荣,这两人本来躲得严严实实。结果薛恒烟瘾犯了,跑去江湾跑马厅赌钱,被人给盯上了。 这一盯不要紧,直接被抓进了“清党委员会”的大牢。这招极狠,给薛恒扣个政治犯的帽子,那是奔着要命去的。 这背后是谁下的手?大家都以为是黄金荣。其实不然,真正下手的是张啸林。 这就有意思了。张啸林为什么要抓薛恒?他是为了替黄金荣出气,想讨好这位大哥。但这也侧面说明了,离了林桂生的黄金荣,连对自己兄弟的掌控力都在下降,竟然需要别人用这种越俎代庖的方式来“维护”他的面子。 丈夫被抓,露兰春这个女人也显示出了她不简单的一面。她虽然背叛了黄金荣,但对薛恒倒是真爱。她没慌,第一时间找到了大律师陆冲鹏。 陆冲鹏这人精啊,一看就知道这事儿是个烫手山芋。他那一通操作,那是相当经典。 他先给关押薛恒的行动大队长芮庆荣打电话,张嘴不是求情放人,而是送大烟。 他知道薛恒是个烟鬼,在牢里断了烟那是生不如死。这一招“雪中送炭”,先把薛恒的命吊住。 紧接着,陆冲鹏没去找黄金荣,也没去找张啸林,而是直接找了杜月笙。 为什么找杜月笙?因为当时上海滩的局势变了。林桂生走了,黄金荣栽了跟头,真正能统筹全局、谁都给面子的人,已经变成了当年林桂生提拔的小弟——杜月笙。 杜月笙那句话说得太有水平了,他对陆冲鹏说:“何必今天又来倒一次粪缸!” 这一句话,透着对黄金荣那点破家务事的厌烦,也透着一种无奈。杜月笙心里清楚,张啸林这么搞,虽然是帮黄金荣出气,但手段太下作,容易惹大麻烦。而且杜月笙一辈子最敬重的人是谁?是林桂生。看着黄金荣为了个卷款潜逃的女人搞得满城风雨,他心里估计也是五味杂陈。 最后,还是杜月笙出面,让陆冲鹏去疏通关系,把薛恒给放了。 这中间有个细节特别讽刺:黄金荣在这场营救大戏里,完全像个局外人。 他曾经引以为傲的权谋、手段,在失去林桂生这个“内当家”之后,似乎都失灵了。他想报复,却被前妻卷走黑账拿捏得死死的;他想挽回面子,结果是兄弟越帮越忙,还得靠昔日徒弟来擦屁股。 这一连串的打击,终于让黄金荣回过味儿来了。 他开始疯狂地想念林桂生。他跑到西摩路去求复合,结果连门都没进去。林桂生铁了心,破镜绝不重圆。 黄金荣没办法,为了表达悔意,在自家院子里种了600棵桂花树。每到秋天,桂花香飘十里。他或许是想用这种方式,告诉林桂生他在等她回来。 可惜,这种迟来的深情,比草都轻贱。 林桂生在西摩路的洋房里,吃斋念佛,过得波澜不惊。她看着杜月笙逢年过节恭恭敬敬地来磕头送礼,看着黄金荣在外面起高楼、宴宾客,又看着楼塌了。 解放后,黄金荣还要拿着扫把在大世界门口扫大街,接受劳动改造,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霸主,晚景凄凉。而林桂生呢?因为早早切断了和黄家的利益纠葛,又一直低调行事,反而在动荡的岁月里得了一份安宁。政府考虑到她的特殊情况,也没怎么为难她。 1981年,林桂生在上海安然离世,享年104岁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