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56年3月,山东临沂沂南县公安接到举报:有个卖烧酒和狗肉的老汉,经常在山里转悠,极为可疑。 1956年,在沂蒙山区,一个外地口音的老汉,挑着担子走村串巷,卖的是自酿烧酒和带皮狗肉,但这生意做得蹊跷——酒价定得比成本还低,却从不招呼人买,反倒是总在废弃的碉堡、荒僻的战壕边打转。 当时的县公安全局家底子薄,总共只有五把手枪、三辆自行车,办案全靠民警李福贵的一双脚力,李福贵乔装摸底,很快发现了更令人汗毛倒竖的细节:这老汉似乎在“测绘”地形。 他走路专挑能俯瞰村落的高岗,遇见山神庙留下的旧弹孔,还要停下来用满是老茧的手指反复摩挲。 三月中旬,李福贵决定收网,他在孟良崮附近的挡阳柱山脚下截住了老汉,面对盘问,那老汉没有惊慌辩解,只是沉默地解开了衣扣,敞出的胸膛和腰腹间,赫然横亘着七道暗红扭曲的陈旧伤疤。 老汉开了口,不仅道出了“郭伍士”这个名字,更揭开了一段1941年的惨烈记忆,他根本不是什么流窜的特务,而是当年八路军山东纵队的一名侦察参谋,他在山里转了九年,只为了找一个早已记不清模样的“娘”。 15年前那个深秋,日军五万兵力对沂蒙山区发动了并不鲜见的“铁壁合围”,郭伍士在执行侦察任务时遭袭,那个瞬间足以摧毁任何人的求生意志:机枪子弹打碎了他满口牙齿,腹部又挨了两刺刀,肠子流出体外。 他硬是靠着最后一口气,把肠子塞回去用衣服勒紧,在碎石路上用手肘爬行了一里地,瘫倒在一户农家门前。 这户人家的女主人,便是郭伍士苦苦寻觅的恩人,但在当时的剧痛与半昏迷中,他只记得大娘夫家姓张。 鬼子的搜查队就在附近,为了藏住这个浑身是血的八路军,大娘喊来几个侄子,连夜用门板把他抬进了西山沟的一处隐蔽山洞。 那个年代,山里缺医少药,救人的法子既原始又惨烈,郭伍士嘴里塞满血块和碎牙,水喂不进,大娘就用手一点点抠出来;伤口化脓生了蛆,大娘想起腌咸菜的土法子,寻来芸豆叶挤出汁水滴进伤口,硬是把白蛆一条条引了出来。 大娘全家只能吃糠咽菜,却把下蛋换油盐的母鸡抱去邻村,换回一点精细的小米和白面,熬成糊糊一口口喂给他。 整整二十九天,那个山洞成了郭伍士的重生之地,他们定下了“敲三下”的暗号,那是隔绝生死的界线。 伤愈归队的那天,郭伍士跪下发誓要回来报恩,可战火纷飞,随部队南征北战后,两人彻底断了音讯。 1947年郭伍士因伤残复员,本该回山西老家安享太平,但他心里的那个疙瘩怎么也解不开,到了1950年,他做了一个倔强的决定:带着抚恤金和全部积蓄,重返沂蒙。 这九年里,他跑遍了沂南、沂水周边的沟沟坎坎,认错过十一位“张大娘”,每一次满怀希望地磕头认亲,最后都变成了失望的道歉。 直到被带到桃棵子村,看着石壁上当年自己用刺刀刻下的“八路军郭伍士”几个字,记忆终于与现实重合。 当70多岁的祖秀莲老人步履蹒跚地走出来,郭伍士只看了一眼,便扑通一声跪倒在满是尘土的地上,那句带着乡音的“儿啊”,让这个在战场上流血不流泪的汉子哭得像个孩子。 他在村里落了户,用余生的每一天来兑现当年的承诺,他不只是来报恩的,他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了祖秀莲的亲儿子。 从1958年开始,无论是下地挣工分,还是端茶倒水侍奉床前,他做得比亲生子女还要尽心。 信息来源:光明网、新华社、中国报道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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