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微风]1941年的长沙城,102师师长柏辉章快急疯了,对面是4万多日军精锐,自己手里不到1万人,想向上级要点援兵,结果被一口回绝,他抓起电话,冲着手下团长吼:“敌人冲上来就肉搏,谁敢退一步,自己提头来见!” 1941年9月,日军第11军集结了超过12万人的重兵,第二次想叩开长沙的大门,摆在柏辉章102师面前的,是新墙河这道最后的防线,对面压上来的是日军最精锐的第3、第6师团,整整四五万号人,而这时候柏辉章手里,满打满算不到一万人。 这是一道根本解不开的死题,日本人手里攥着322门火炮,天上还有飞机轮番扔炸弹,地下的坦克跟疯狗一样往河滩上冲,102师能做的,只有把命填进去。 柏辉章在电话里对着几个团长就把话撂绝了:“要是谁敢退半步,就把头割下来见我!”这话不是吓唬人,他是真急了。 白天为了躲那密得透不过气的炮火,弟兄们只能死死贴在山体反斜面的战壕里,哪怕被震得七窍流血也不敢露头;只有等到夜里敌人下河偷袭,或者坦克往河中心拱的时候,他们才像幽灵一样钻出来,哪怕用肉身也要把河水给堵回去。 到了仗打得最红眼的时候,连柏辉章自己都坐不住了,拎着枪就填上了一线火线,新墙河的水据说都被染变了色,那半个月的死守,每一秒都是拿人命在熬。 等这帮浑身烂泥血污的兵撤到浏阳田心镇,一点名,所有人都像哑巴了一样没声了,那个出发时还齐齐整整近万人的师,如今站着的只剩下600多个。 这一仗打得太惨,惨到连战区司令长官薛岳、参谋总长何应钦都不得不发来急电,夸他们打出了国威,可谁能想到,这支让日本人都觉得“硬得硌牙”的铁军,几年前还是一群谁都看不起的“叫花子兵”。 这帮从贵州大山里走出来的兵,早先穿的是草鞋,拿的是汉阳造,被人讥讽是“双枪兵”,正眼都瞧不上一眼。 1937年刚调到淞沪战场时,眼高于顶的胡宗南甚至防着他们,嫌弃他们装备烂,反手就把师里看着还算精神的607团和612团强行抽走,拆散了去填自己的嫡系部队,柏辉章那时心里苦得没法说,军令压死人,只能忍。 但贵州人的蛮劲就在这种憋屈里爆发了,苏州河那一战,友军阵地先垮了,被当成弃子的102师残部反而在河岸边扎成了钉子。 他们不光扛住了日军的正面强攻,607团那帮敢死队还在漆黑的夜里摸过河去,硬是用命换命,炸沉了日本人的两艘巡逻艇,把第九集团军的侧翼守得铁桶一般,那一夜过后,胡宗南被震住了,忙不迭地把借走的兵还了回来,从此再也不敢提“杂牌”二字。 但这“尊重”二字的价格,贵得让人心碎,从淞沪撤下来,九千弟兄只剩三千;再到徐州会战,在砀山又是六天六夜的血战。 那时候面对三倍于己的日军,102师确实打出了威风,毙敌千余,甚至干掉了一个叫李德的日军大佐,可这荣耀背后是什么?是304团团长陈蕴瑜的当场壮烈,是全师130多名军官的死伤名单。 这种痛,柏辉章比谁都深,就在徐州那会儿,前方子弹打光了,他亲弟弟柏宪章那时在后勤当兵站站长,那是柏辉章最信任的亲人,在运弹药的半道上被日军飞机给炸没了。国民政府事后给了再高的追赠,柏辉章手里捧着的,也就是弟弟那一纸冰冷的阵亡通知书。 从贵阳南门的纪念塔到长沙新墙河的血水,柏辉章把自己能给的一切都给了抗战,然而,生活给他的结局却像是一个巨大的黑色幽默。 抗战后期,因为不是黄埔系的“天子门生”,即便战功赫赫,柏辉章还是被一杯酒释了兵权,打发去赣南做个管区的挂名司令,他那时许是看透了,后来索性辞职,躲到上海领一份闲差薪水。 1949年的冬天,风向彻底变了,回到贵州老家的柏辉章,在那个决定性的11月,带着老部下毅然选择了起义,按理说,这位戎马半生的老将,既有抗日的功劳,又有起义的觉悟,本该能有个安稳晚年。 可惜历史有时候并不讲情面,1952年的镇反运动中,因为种种复杂的历史纠葛,这位曾在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将军被定为“历史反革命”,在枪声中结束了52岁的一生。 他没死在日军那铺天盖地的322门火炮下,也没死在松沪战场的绞肉机里,却倒在了自己家乡的土地上。 信源:天眼新闻血战淞沪,他们是贵州的《八佰》!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