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走了这么多年了,为什么人民群众还如此爱戴他,怀念他呢? 去年腊月我去了一趟延安。窑洞不大,土炕有些冷,桌上放着一个旧搪瓷杯,边缘掉了漆。讲解员说这不是摆出来好看的,是当年就用的。走出来时,一个在门口卖红枣的老人喊住我,问我是不是写文章的,随手从布包里掏出一封泛黄的家书,让我看。 那封信不长,字不漂亮,但每一句都很硬气。信里说,权力是用来替人撑伞,不是用来遮自己。说吃饭要和大家一样,住要和大家一样,别把自己放在高处。老人说,写信的人她年轻时见过几次,穿着普通,来得悄悄走得也快。她问我,现在的人还懂这些话吗? 我没马上回答。春节前后,我跑了几个县,开会时有的单位还在比谁的排场大,车队闪灯,餐桌堆满。会后有人跟我抱怨,说政策难,任务多。我心里想起那封信:真正难的不是做决策,是守住心不变。人们为什么想起他会鼻子一酸,因为他不拿自己当特殊,关键时候站在大家这边。 有个基层干部给我讲过一事。他们镇里曾经把年终聚餐改成简饭,钱转去修一条小路,晚上开会大家坐在板凳上,风从门缝里钻。有人嘴上不舒服,但第二天老人推着轮椅过路不再颠簸,大家心里都知道值。那天墙上挂着他的一张旧照,笑得很松,像在说这才是正路。 我也不是要大家都穿旧衣,也不是让领导不吃肉。时代变了,生活该好就好。但公权力是公用的,这点不能变。我们怀念的不是苦,是把自己放低、把百姓放在前面的那种劲儿。这劲儿不是台词,是每天的选择:预算怎么花,路怎么修,会怎么开,福利怎么发。细碎,但能看见人心。 那位老人后来给我发了一条短信,说那封信里有一句她当时没敢念出来。我问她是什么。她回我:别把我捧到天上,我要站在地上走路。读完我很久没说话。也许答案就在这句话里。他走了,但把一条路留在地上。我们往哪走,取决于心里把谁放在前面。 你们觉得呢?如果今天把这封信贴在每个办公室门口,会不会少一点虚、少一点花架子,多一点实在的温度?我愿意先在自己的案头贴上一句:权力不是我的,是大家的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