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66 年 11 月 12 日,孔林遭受了大规模的破坏,孔子墓首当其冲,人们带着极大的好奇心挖开后,发现除了黄土还是黄土,什么也没有。 1966 年的那个深秋,山东曲阜的风里带着肃杀。这本该是古柏森森、最为静谧的时节,孔林里却突然涌进了两百多号人。领头的年轻女性叫谭厚兰,身后跟着的是来自北京师范大学的学生队伍。 这帮年轻人手里攥着的不是书本,而是铁锹、镐头,甚至有人背着雷管。他们的目的很直接:为了 “打破旧世界”,把那位两千多年前的至圣先师从地下 “请” 出来。 这时候的孔林,其实早在五年前就被列为了第一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。两千多年来,这里是孔子及其家族的安息地,不管哪个朝代更迭,也没几个人敢真正对这里动土。 但那天上午,往日的规矩显然失效了。围观的当地村民远远站着,或是摇头叹息,或是沉默不语,眼看着这群外来的年轻人把镐头挥向了孔林正中央那座高大的土冢。 大家心里其实都在犯嘀咕:这千年的圣人墓里,到底藏着什么?是稀世的竹简,还是价值连城的陪葬玉器?事实往往比戏文更让人意外。 因为封土经过历代修缮,早已夯实得如同铁块一般,普通的挖掘进度极慢。急躁的情绪在蔓延,最终有人选择了最暴烈的方式 —— 用炸药。 随着几声沉闷的巨响,泥土飞溅,那个曾经只有守墓人才敢靠近的神圣土堆,被硬生生炸开了一个缺口。当尘埃落定,几束手电筒的光柱慌乱地探向那个漆黑的深坑时,所有人都愣住了。 没有金银财宝,没有腐朽的棺椁,甚至连一块墓砖都没见到。坑底只有干枯、坚硬的黄土,那种被夯实了一层又一层、泛着暗哑土色的黄土。 有人不死心,跳下去接着往下挖,这一挖又是两米深,结果依然还是土。这一幕,让现场变得有些尴尬。 那些本来满怀 “斗志” 要批判一番的学生们,看着空荡荡的墓穴,脸上那种表情复杂极了 —— 有人觉得自己被两千年的历史欺骗了,有人则是从头凉到了脚。 但这 “空空如也” 的景象,恰恰也是后世争议最大的地方。有人传言孔子墓早就被盗空了,也有人说这里压根就是个衣冠冢。 其实,如果真的了解历史和丧葬制度,或许就不会对这一捧黄土感到意外。一方面,孔子生前推崇的是 “节用爱人”,主张 “薄葬”,本身就反对铺张浪费把金银珠宝带进坟墓。 真正的圣人墓,核心就是这一层层夯实的封土,墓室可能深埋在更地下的位置,并非像王侯将相那样用砖石堆砌出豪华的地宫。 那天炸开看到的 “什么都没有”,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还没挖到真正的核心深度,或者是这 “黄土夯筑” 本身就是墓葬的主体形式。 另一方面,虽然民间流传着各种 “空墓” 的说法,但后来的文物考察学者普遍认为,尽管遭遇了那次疯狂的冲击,孔子墓的地下主体结构并未彻底崩坏。 那些被看到的黄土,某种意义上反而是最好的伪装和保护。它不像金银那样勾起人的贪欲,却比金银更耐得住岁月的侵蚀。可惜的是,当时的破坏并不止步于这个 “看不见东西” 的土坑。 在随后的大半个月里,这场风波愈演愈烈。虽然没从墓里掏出宝贝,但地面上的古迹遭了殃。 据事后统计,整个孔林及周边,有一千多座历代石碑被推倒砸碎,六千多件文物不知所踪,两千七百多册珍贵古籍化为灰烬。最让人唏嘘的,是那块刻着 “大成至圣文宣王” 的墓碑。它被当场砸断,碎成了七八块,像是某种文明尊严的崩塌。 时间一晃到了 1979 年,社会终于恢复了理智,曲阜文物管理委员会开始着手收拾这个烂摊子。工作人员在杂草丛生中把那块碎裂的墓碑找了回来,用特制的强力胶小心翼翼地粘合。 直到今天,当你站在孔子墓前,只要凑近了细看,依然能在这块石碑上发现那些蛛网般细密的裂痕。这些胶水的痕迹,不仅粘连着石头,也粘连着那段荒诞而沉重的记忆。 至于当年带头的那位 “风云人物” 谭厚兰,结局也颇令人感慨。几年后她被列入审查,最终因病在 45 岁那年离世。 而那群曾经在墓坑边狂热挖掘、后来又回归茫茫人海的普通学生,大多选择了对此事缄默不言。现在,导游们带团走过孔林时,往往会指着那修复后的墓碑讲述圣人的荣光。 但在光环之下,那个深秋被炸开的缺口、那些曾经裸露在外的黄土,其实也是历史的一部分。 它在用一种沉默的方式提醒着后人:一个民族的文化根基,有时候不在于墓里埋了多少奇珍异宝,而在于地面上的人们,究竟用什么样的眼光去凝视它。孔子墓里的 “空”,或许才是一种真正的 “满”。 那里头没什么能换钱的宝贝,却填满了整整两千五百年的敬仰与劫难,厚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。 信息源:《1966:火烧孔家店 —— 砸碑》大众日报数字报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