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55年，云南一个妇科医生和人吵架，见吵不过对方，妇科医生急了，竟脱口而出：“我原来是红军军长，你拿什么和我比？” 1955年的秋天，云南安宁县连然镇官巷街飘着股草药味儿。“应人妇科”的三块药幌子在风里晃悠，竹架子都有些发白，幌子上的墨迹被雨水泡得发淡，可排队候诊的人照样从门口排到了巷口——谁都知道，孔医生的医术靠谱，尤其治妇女病，几副药下去就能见好。 孔医生这天穿件洗得发白的青布褂子，正低头给个产妇号脉，忽听见门口吵吵嚷嚷的。抬头一瞅，是送药材的陈老三，正踮着脚往药柜上摞纸包，精瘦的身子骨裹在件打补丁的蓝布衫里，眼皮吊得老高。 “孔医生，新到的当归，你点点数。”陈老三把账本拍在柜台上，声音透着股不耐烦。他是镇上药材铺的跑腿，仗着老板是他表舅，送药总马马虎虎，前回还掺过发霉的艾叶，被孔医生退回去过。 孔医生放下脉枕，走过去解开最上面的纸包。当归本该是土褐色，带着点油光，可这包里头的根须发灰，还黏着点黑霉点。他捏起一小撮凑到鼻尖，眉头“唰”地就皱起来：“陈老三，你自己闻闻，这当归都发霉了。” 陈老三脖子一梗：“发点霉怕啥？太阳底下晒晒就好了。山里挖药不容易，这点霉不耽误吃，吃不死人。” “吃不死人就敢给病人用？”孔医生把当归往纸包里一扔，纸包发出“窸窣”的响声，“我这儿是诊所，不是糊弄人的地方。产妇吃了发霉的药，要是闹肚子，你担得起责任？” “我担啥责任？”陈老三往门槛上一靠，双手往腰里一叉，“孔医生，你别给脸不要脸。这药你要就收着，不要我拉回去，到时候你这儿断了药材，看病人骂不骂你！” 排队的人都停了说话，瞅着这边。有个抱着孩子的大嫂忍不住劝：“老三，孔医生也是为了病人好……” “你插啥嘴！”陈老三瞪了她一眼，又冲孔医生嚷嚷，“不就是个开小破诊所的？真当自己是啥大人物？我表舅说了，这药全县就他这儿有，你不用拉倒！” 这话戳到了孔医生的痛处。他脸涨得通红，手指着陈老三，声音都发颤：“我开诊所怎么了？我告诉你，我原来是红军军长！当年打敌人的时候，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！你拿什么跟我比？” 这话一出，满巷子的人都愣住了。陈老三张着嘴，半天没合上，刚才那股横劲儿一下子泄了，脚底下跟抹了油似的，往后退了两步。 孔医生喘着粗气，胸口起伏得厉害。他缓了缓神，抓起那包发霉的当归，塞进陈老三怀里：“药我不用，你赶紧走。以后别再来了。” 陈老三抱着药包，头也不回地跑了，连账本都忘了拿。 巷子里静了好一会儿，才有个老头颤巍巍地问：“孔医生，您……您真是红军军长？” 孔医生低下头，拿起脉枕擦了擦，声音轻了不少：“过去的事了，不值提。”他重新坐下，对候诊的产妇说，“来，咱们继续看。” 那天下午，“应人妇科”的药幌子还在风里晃，可排队的人看孔医生的眼神，多了点不一样的东西。有人偷偷说，怪不得孔医生看病那么较真，原来当年是带兵打仗的，那股子认真劲儿，是从战场上带下来的。 后来陈老三再也没来过，孔医生换了家药材铺进货。只是偶尔有风大的日子，有人会看见孔医生站在门口，望着远处的山，手里捏着那三块卷了边的药幌子，一站就是好半天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