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86年,聂元梓被批准保外就医,但她却面临着众叛亲离的尴尬境地,因为丈夫早已和她离婚,子女也对她不闻不问,出狱后的她竟然连一处容身之所都没有,真可谓落魄至极。也许直到这一刻,聂元梓才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因果报应,因为这一切归根结底都是她自己造成的。 聂元梓早年参加革命,1938年入党,属于三八式老干部,1953年定为行政12级,算得上高级别。可到1984年保外就医,1986年正式假释的时候,她的情况完全变了样。原单位北大和北京市都不肯接收,按政策本该有生活出路,却什么都没有:没生活费,没医药费,没住房。一下子从过去那种位置跌下来,身边人散得干净。第一段婚姻1959年就离了,那时候丈夫吴宏毅因为生活作风问题受处分,她带着三个孩子离开东北。第二段婚姻也没维持多久。子女长大后,基本不怎么联系,出狱后她想找亲人靠靠,根本没人搭理。 刚出来那几年,最难熬。她借住在一个朋友的小屋子里,只有六平方米那么点地方,条件简陋得很。日子紧巴巴的,有时候生活费凑不够,只能去菜市场转悠,捡别人不要的菜叶子带回去对付一顿。想想以前的级别和身份,现在落到这步田地,差距大得让人说不出话来。后来试着寄住姐姐家,或者亲戚那里,本以为能有个落脚点,谁知没多久就处不下去。性格直来直去,容易起冲突,很快就得收拾东西走人,又得另找地方。一个人拖着行李在北京转,居无定所那种滋味,不是亲身经历过的人,很难想象。 改革开放后,有人帮她一把,提供点本钱,她化名王兰试着下海做生意。笔杆子出身的人,哪懂那些市场门道,跑来跑去谈买卖,结果本钱很快就赔光了,只剩下一堆要不回来的借条。从那以后,她也不再瞎折腾,转而多次写信向上级反映自己的难处,列出身体上的各种毛病,像心脏病、腰椎错位这些,字写得工整,就是希望按老干部身份落实点待遇。信一封接一封寄出去,日子就这么熬着。 这段时间,她基本是孤身一人过。子女不来往,亲戚也疏远,旧识大多避着走。生活全靠自己张罗,早出晚归买点便宜菜,自己做饭吃。身体本来就不好,还得硬扛着。很多人说,这么落魄,跟她过去那些事脱不了干系。自己一手搅起来的风波,到头来砸在自己头上,亲人离散,住房都没着落,确实是自食其果。旁人看着,或许觉得活该,但这也说明,人这一辈子,做什么事都得想想后果。聂元梓这时候,恐怕才真切感觉到,什么叫众叛亲离,什么叫报应不爽。 她不是没反思过。晚年口述的那本回忆录,就是她自己整理过去,承认了不少错误。说起来,她从革命老干部到判刑坐牢,再到出狱后这么惨,人生起落太大。很多人一辈子平稳,她却经历了两极。出狱头十几年,那种“三无”状态——无钱无房无保障,搁谁身上都扛不住。她就这么硬挺着,不闹不吵,只管写信求助。直到1998年左右,民政部门开始每月给点生活费,起初六百块,后来慢慢加。1999年有了医保,2006年才分到一套小两居,虽然是借住的,总算有个固定地方。 晚年定在北京海淀那边,低调得很,不爱露面,也不参加什么旧人聚会。每天自己买菜做饭,饮食清淡,坚持锻炼,身上的老毛病虽多,九十多岁还能自理。2019年8月28日,在北医三院走了,九十八岁。遗体捐了,一生就这样结束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