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女班主任正在办公室批评一个男生。她问:“你爸爸是做什么工作的?”男生回答:“我爸爸在家卖点东西。”女老师接着说:“你还不好好努力学习,以后也跟你爸去卖货啊。”男生听了嘴唇抿了抿,没吭声。教室外面的走廊里传来其他同学的说话声,像潮水一样远近。 办公室的日光灯管嗡嗡响,把白瓷砖照得发亮。 李老师的红笔帽没盖紧,笔尖在教案上点出小坑,声音带着粉笔灰的干燥:“你爸爸是做什么工作的?” 男生垂着手站在桌前,校服袖口磨得起毛,手指抠着衣角,布料被捏出褶子。 “我爸爸在家卖点东西。”他声音低,像怕惊扰了桌上那盆绿萝,叶子尖还挂着早上的水珠。 “你还不好好努力学习,以后也跟你爸去卖货啊。” 这句话飘过来的时候,男生看见老师镜片后的眼睛,像隔着层薄雾,看不清情绪。 他嘴唇抿了抿,上牙轻轻咬着下唇,尝到点铁锈味。 手指把衣角抠得更紧了,指节泛白。 教室外面的走廊里传来其他同学的说话声,像潮水一样远近,夹杂着谁追跑时撞翻垃圾桶的哐当声。 他想起早上出门时,爸爸正往三轮车上搬纸箱,后颈的汗湿了一大片,却回头冲他笑:“晚上给你带糖葫芦。” 谁知道那句轻飘飘的话,像小石子投进他心里,荡开的涟漪要过多久才会平复? 李老师见他不吭声,把教案合上,发出“啪”的一声,惊得绿萝叶子颤了颤。 “行了,回去上课吧。” 男生转身往门口走,步子有点沉,像鞋底沾了泥。 走廊的光斜斜切进来,在他身上割出明暗两半。 他听见身后李老师叹了口气,又拿起红笔在作业本上划拉,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,跟爸爸撕胶带封纸箱的声音有点像。 另一种解释是,老师或许只是想刺激他用功,却忘了每个职业都有自己的重量——就像爸爸每天天不亮去进货,冬天冻裂的手,夏天晒脱皮的背,撑起的是这个家的屋檐。 那天下午的数学课,男生盯着黑板上的函数图像,眼睛有点涩。 同桌碰他胳膊:“想啥呢?老师叫你回答问题。” 他猛地站起来,腿撞得课桌晃了晃,声音比平时亮:“选B。” 答案是对的,老师点点头让他坐下。 他坐下时,摸了摸书包侧兜,里面有早上爸爸塞的煮鸡蛋,还温乎着。 后来他再也没跟人提过那天办公室的事,只是作业本上的红勾越来越多,期中测验的名次往前挪了十五名。 领成绩单那天,李老师在班上念名字,念到他时顿了顿:“进步很大,继续努力。” 他抬头看了眼讲台,李老师正把目光移开,手里的红笔在阳光下闪了闪。 放学路上,他看见爸爸的三轮车停在街角,车斗里摆着新鲜的橘子,金灿灿的。 爸爸正给阿姨称橘子,秤杆翘得高高的,笑着说:“多给您俩,尝尝甜不甜。” 他跑过去,从书包里掏出成绩单递过去。 爸爸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,接过来时,指关节上的老茧蹭得纸页沙沙响。 “哎哟,我儿子真棒!”爸爸眼睛笑成一条缝,眼角的皱纹里盛着光。 他突然想起办公室那天,走廊的说话声像潮水,而此刻爸爸的笑声,比潮水更响亮。 谁规定卖货就不是正经事呢? 至少爸爸用这双手,把他养得高高壮壮,把日子过得像车斗里的橘子,酸甜都有,却总是饱满的。 那天的夕阳把父子俩的影子拉得很长,三轮车的铃铛被风吹得叮铃响,混着橘子的清香,飘了很远。
一个女班主任正在办公室批评一个男生。她问:“你爸爸是做什么工作的?”男生回答:“
嘉虹星星
2025-12-21 15:11:2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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