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末湖广黄冈，张家的儿子得了怪病，整日昏沉说胡话。自从一个鬼缠上他，其他游魂也闻风而来，每天在张家门口闹着要饭要钱，家里乌烟瘴气。 这看似闹鬼的怪象，背后却藏着明末乱世中令人心酸的真相。 这已经是张铁匠第无数次听见小儿子的梦呓：“娘，门口好多人要吃饭……” 当时他握紧打铁的锤子，心里憋着火，因为自打上月儿子从坟地捡了块玉佩回来，家里就没消停过。 而且更让他窝火的是，今早邻居王婆神秘兮兮地告诉他：“昨儿个半夜，我瞧见七八个人影在你家门口转悠，嘴里还念叨‘给口吃的吧’！” 可当时张家院里分明空无一人，既然不是人那就是有鬼咯。 事情得从崇祯十五年秋收说起。 那年黄冈大旱，地里庄稼歉收，村里饿死不少人。 这个张铁匠家靠着打铁的手艺，勉强还能糊口。 他家小儿子张栓柱才十二岁，贪玩跑去乱坟岗摘野果，捡回块刻着“崇祯通宝”的玉佩。 就在当夜，孩子就开始发高烧，嘴里胡话不断：“穿蓝衣裳的大爷，别拽我胳膊！” “梳辫子的小妹，我家的米缸也快空了！” 起初张铁匠以为孩子撞邪，请来道士做法。 那道士舞剑烧符忙活半天，栓柱反而抽搐得更厉害，突然睁眼尖叫道：“外面排队的别挤！我家真没余粮了！” 可窗外安安静静的，连个鬼影都没有。 村里老人悄悄议论：这是碰上‘鬼客’了！ 听说河南闹饥荒，饿死的人都变成游魂到处讨饭。 起初他们一家也不相信这什么牛鬼蛇神的。 但是怪事接连发生。 每天清晨，张铁匠家灶台总像被很多人用过似的，锅底挂满米汤，水缸下降半尺。 而且最瘆人的是，有次栓柱突然用老人的腔调说：“俺是从光山逃荒来的，饿得走不动道了，赏碗粥吧！” 隔壁木匠亲眼见过更邪门的：某天深夜，他瞧见张家院外影影绰绰站着一排人，有老有少，都穿着破破烂烂的逃荒衣服。 可当张铁匠举着油灯出来查看时，那些人影“唰”地就消失了。 黄冈知县曾派衙役来查，领头的陈捕头事后偷偷告诉张铁匠：“您家孩子中的怕是‘饿鬼咒’，这些年战乱饥荒，冤死的饿鬼结伴找生人讨口饭吃。” 啊，这可咋整啊，我苦命的孩子。 那晚栓柱又发起癔症，突然跳起来往外跑，张铁匠赶紧追赶。 之后孩子在村口乱坟岗停下，指着一座新坟哭喊：“他们都是从这儿爬出来的！” 坟主是三个月前饿死的河南流民李老四。 守坟人说起件事：李老四临死前，曾把祖传玉佩塞给栓柱换饼吃，还说“以后带着老乡来谢恩”。 消息传到城里老郎中耳中，他恍然大悟：“这不是闹鬼，是癔症！孩子亲眼见流民饿死，心里落下病根，把自己当成了那些冤魂的代言人！” 至于灶台异响，其实是老鼠偷粮，灾年老鼠饿急了，咬得锅碗瓢盆叮当响，在夜深人静时听来就像人声。 明朝末年，黄冈这样的惨剧并非个例。 要知道当时全国瘟疫频发，仅崇祯年间有记载的瘟疫就达64次，百姓死亡惨重。 更深层的原因是连年战乱与苛政。 正如《备陈灾变疏》记载，陕西饥荒时“人相食”的惨剧时有发生，老百姓要么等死，要么加入起义军，形成恶性循环。 而张栓柱的癔症，实则是明末社会苦难的缩影。 当活人都吃不饱时，自然会把怪事归结为鬼神作祟。 而所谓的“鬼客讨饭”，正是乱世中冤魂与活人共同悲鸣的写照。 老郎中给栓柱开了安神汤，并让张铁匠做场法事超度流民。 就在做法事那晚，栓柱突然清醒地说：“爹，我梦见李老四带着老乡往西走了，说那边有活路。” 更神奇的是，村里其他“闹鬼”的人家也陆续安宁下来。 有人说这是因为诚心超度了亡灵，实则可能是集体心理暗示的作用，当大家相信冤魂安息后，心里的恐惧自然就消散了。 崇祯十六年开春，流寇过境黄冈，张家湾十室九空。 张铁匠带着栓柱逃难前，特意给李老四的坟添了把土。 孩子突然说：“爹，要是天下太平，是不是就没鬼怪了？” 张铁匠望着荒芜的田野，久久无语，也许吧。 如今的张家湾早已重建，但老人仍会说起“鬼客讨饭”的往事。 有意思的是，后来考古队真在李老四坟里发现了玉佩，确实是崇祯年间的铜钱改制而成。 这或许印证了老辈人的话：乱世里的鬼故事，多半是活人的血泪。 当盛世来临，冤魂自然安息，怪谈也成了茶余饭后的闲话。 只是那段历史提醒着我们：比鬼神更可怕的，是让百姓活不下去的世道。 主要信源：（《民间故事》《三言两拍》）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