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71年,六岁的李令月常到外婆家玩,其表哥武敏之对粉雕玉琢的表妹爱不释手。但武敏之这个年近三十岁的禽兽,有一天居然把六岁的表妹玷污了!令月疼痛难忍哭着找妈妈,武则天勃然大怒将武敏之赐死。 太平公主的一生,看起来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,从小就是“拥有一切的公主”,可把时间线拉长,却更像是一条被血与恨硬生生拧歪的路。 她生于公元六百六十五年,是唐高宗和武则天最小的女儿,长得像极了母亲,性子聪慧伶俐,自然成了全家的心头肉。 可越是被捧在掌心,命运给她下的绊子越狠。一次去外祖母杨氏府上小住,表兄贺兰敏之忽然从回廊阴影里拦住了她。 这个被武则天亲自过继进武家、继承周国公爵位的青年,本来才名显赫,文武兼备,却在玉兰树的花雨下把六岁的小表妹推入了无法言说的黑暗里。 贺兰敏之不是突然变坏的。武则天成了皇后,开始大量提携亲族,大姐武顺和外甥女贺兰氏被她亲手送进宫,又被唐高宗宠幸,母女一起飞黄腾达。 谁料武顺得志忘形,勾连当年欺辱过姐妹的武氏宗亲,对武则天冷嘲热讽,结果被逐出宫门,不久死于非命。 贺兰氏受宠之后,又怀着“取而代之”的念头,被武则天借人之手毒杀。母亲和妹妹前后离世,贺兰敏之眼睁睁看着自己这一支被连根拔起,心里的怨气与恨意可想而知。 他与外祖母杨氏传出荒诞不经的私情,在太子婚事上强闯杨府,逼得武则天临时更换太子妃,已经是在用行为挑衅这位姨母。到荣国夫人府邸对李令月和侍女下手,更像是有意用最肮脏的方式撕裂武则天最柔软的地方。那一刻,他踩在的是自己编撰的史册,也是这个家族的礼法和底线。 对六岁的李令月来说,这些算计她不懂,她只记得自己踉跄着扑向母亲,捧着被撕破的衣襟哭得说不出话。贺兰敏之先被削姓贬黜,途中又被悄悄灭口,事情似乎就此翻篇,可那道隐秘的伤口却陪她一起长大。 长大后的她仍旧是众人口中的乖巧帝姬,被送入道观出家,取法号太平,用来挡住吐蕃和亲的请求。再出观时,她以太平公主的身份风风光光下嫁表亲薛邵,婚后七年生下两子两女,日子一度平静安稳,仿佛终于远离了阴影。 真正改变她性情的,是第一次婚姻的破碎。因为兄长卷入反对武则天的政局,毫无直接责任的薛邵被重杖百下,又活活饿死狱中。那时最小的孩子还在襁褓里。武则天事后加封女儿的封户,算是一点补偿,可在太平心里,真正刻下的,是“没有权力就没有保障”这一句。 于是,第二段婚姻就不再只是儿女私情。她被安排嫁给武家侄子武攸暨,武则天亲自出手除掉他的元配,给她让位,这段关系从一开始便埋下裂缝。 武攸暨对这桩婚姻心怀怨恨,对她冷眼以对,她干脆把情感彻底抽离,把府邸布置成权力运作的节点,豢养男宠,结交重臣,甚至把精挑细选的美少年送进母亲宫里,学得一身武则天式的手段。 这时的太平公主,已经不再满足于做某个男人的妻子或某个家族里的女眷,她清醒地意识到自己首先是李家的女儿。 等到神龙元年,宫闱风云再起,她与张柬之等人里应外合,一举铲除张昌宗、张易之兄弟,迫使武则天退下神座,把皇权从武氏手里拽回李氏宗室。李显继位,她因功被封为镇国太平公主,从幕后推手转为明面上的权力中心。 可权力的车轮一旦滚动起来,便不会因为某个人的恐惧或清醒停下。李显骤逝,韦后临朝,她又联手上官婉儿等人除掉韦后,扶李旦复位。两度易主,她始终站在决定性的位置上,既像是在替李家守江山,也像是在为年轻时那种无力扑向母亲怀里的自己,夺回一点掌控感。 直到最后,她在与李隆基的较量中失利,一代“天下第一公主”被迫饮恨而终。 回头看去,从杨氏宅院玉兰树下被捂住哭声的小女孩,到披着无数荣光的镇国太平公主,她一路走来,身上裹着的是童年创伤、丧夫之痛与家族权力角力交织出的盔甲。那些荒唐与放纵,那些精明与狠辣,很难用简单的好坏评判。 历史向前碾压,留给个人的空间本就不大。高高在上的帝姬也好,卷入其中的外甥也罢,他们的一举一动,既是私人的爱恨,也是时代和家族博弈的回声。透过太平公主的命运,看到的又何止是一位女子的悲欢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