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12年，沈阳药店老板王丙兆去闹市看杂耍表演。戏班里的猴子正表演各种人类技能，引来一片喝彩，他看的津津有味拍手叫好。哪料，这只猴子突然冲他扑来，抱住他的大腿泪流不止...... 1912年的沈阳城里，新朝初立人心未定，街头的杂耍摊却照样挤满看客。药铺老板王丙兆闲暇出来看热闹，见一个戏班正请一只会翻跟头、舞刀弄棍、歪歪扭扭写字的猴子上台，一时兴起也跟着鼓掌叫好。 谁知猴子表演到一半突然停住，直直盯着他看，猛地跳下台抱住他的大腿，眼泪直流，喉咙里只挤出含混的呜声，把周围人都看傻了眼。 班主钱班头赶紧上来挥鞭抽打，一边赔笑道歉，一边把猴子拖回去，那双充满哀求的眼睛却一直追随着王丙兆，让他心里久久不安。 不久之后，钱班头凭这只会写字的人猿在沈阳城里闯出名声，被戏院请去登台。王丙兆特意买了前排的票，再去看一次。 压轴出场的人猿在台上翻滚写字，引来一片叫好，他突然站起身，台上的人猿立刻丢下动作，咿咿呀呀跳下台，又一次死死抱住他的腿。那种认亲般的眼神和绝望的乞求，让他再也无法把这当作一场怪事。回到客栈，辗转反侧一夜，他终于想起多年未提的一个名字，心里一阵发紧。 几年前，妹妹在泊头镇生下的那个毛孩天灵儿，与众不同，浑身长着黑毛，只有肚皮和脊背一片光滑。家里人虽然叹气，却也不曾嫌弃，王丙兆每次上门都给外甥带糖果玩具，孩子最黏的就是这个舅舅。 五岁那年，天灵儿在街上玩耍时突然失踪，家人找遍了镇上热闹地方也没有踪影。后来有人从河里捞出一具浑身长毛的童尸，已经腐烂不堪，家里人悲痛之下认定是他，匆匆下葬，此事从此压在心底。 现在回想起外甥那双亮晶晶的眼睛，再对照人猿台下的表现，王丙兆愈发觉得不对。可当他追到戏院想探查时，钱班头已连夜带人离开沈阳。 他一路打听到钱班头的老家，只听说他靠一只猴子挣了大钱，娶妻盖房，却没人知道猴子从哪来。线索中断，他只得作罢。直到一年后，他到天津经商，又在街头看见那个熟悉的戏班旗号，压轴仍是那只会写字的人猿，这才看到查清真相的机会。 当夜，他托几位朋友帮忙潜入戏班落脚的院子，在角落的铁笼里找到了那只人猿。它身上满是鞭痕，蜷缩着低声抽泣。 他试着叫了一声天灵儿的小名，那人猿猛地抬头，眼泪一下涌出来，两手死抓笼栏，用力摇晃却发不出清楚的声音。他走近后发现，人猿舌头的一半被生生割掉，胸腹间的黑毛是一层层粘上去的假毛，揭开肚兜，底下竟是和记忆中外甥一模一样的光滑皮肤和胎记。 此时他已毫不怀疑，铁笼里的所谓猴子，其实就是自己失踪多年的外甥。 第二天，王丙兆立即向天津巡警报案。钱班头被捕后，在审讯中交代，自己当年还是学徒时，随师傅在泊头镇卖艺，见到浑身长毛的天灵儿，起了歹念，想把孩子拐来当表演工具，遭师傅严厉呵斥后怀恨在心。 路过大同时，他设计害死老班主，吞下整个戏班，又悄悄把天灵儿拐走，先割掉一半舌头，再杀死一只猴子，剥下前胸的皮，用特制药水粘在孩子身上，把猴子尸体扔进河里，让家人误以为是孩子溺亡。 从那以后，天灵儿就被当成猴子训练，在鞭子和辱骂中学会各种杂耍，成了戏班的摇钱树。 案情大白后，钱班头被判处死刑，财产一半充公，一半赔偿给天灵儿。王丙兆把外甥接回家，却只能看着这个瘦成骨头、再也说不出话的孩子，用喉咙发出低低的呜声。孩子是活着回来了，童年和心却被那些年一点点折磨空了。 旧社会里，这种用极端残忍手段把人改造成“怪物”，再拿去表演牟利的恶行，被称作采生折割，历史上早有记载。钱班头的结局只是给贪婪的人性记上一笔账，而真正让人记住的，是一双在人群中死死抓住亲人的眼睛，也是一位普通药铺掌柜不肯对那双眼睛视而不见的良心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