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让我卖国啊！ 1994年上海锦江饭店的谈判桌上，美国商人把烫金支票推过来时，沈从岐的茶杯在红木桌面上磕出个豁口。 窗外的梧桐叶正好飘进窗缝，落在那张写着"独家代理权"的合同上。 1992年春天，黄昭麟带着国防部的文件跑遍11家国营兵工厂，厂长们看见"仪仗用指挥刀"的图纸就直摆手。 那时候军工企业刚转民用，没人愿接这种"不能打子弹"的活儿。 直到在中山帽厂的展柜里，明代龙泉剑的剑脊纹路让他突然拍了大腿。 沈从岐记得很清楚，1992年4月17日的雨下得特别密。 黄昭麟的皮鞋在他家门槛上蹭出泥印时，他正在给儿子削木剑。 "三个月拿出样品"的军令状是用毛笔写的，墨水混着雨水洇透了宣纸，倒像提前盖了个红手印。 抵押祖宅的钱刚凑够38万，沈从岐就把自己焊在了作坊里。 72道工序的笔记记满三个牛皮本，最厚那页贴着宋代《武经总要》的复印件。 第五次淬火失败那晚，他用锤子把剑坯砸成月牙形，老娘在灶房煮的姜汤热了六遍。 现在故宫文物库还存着当年的送检记录：5Cr15MoV不锈钢经过1050度高温锻打，剑刃能弯成90度不崩口。 象牙刀柄换成合金那天，沈从岐在设计图上画了只衔着橄榄枝的和平鸽，翅膀尖特意做成祥云纹的样子。 美国商人走后，沈从岐把那份合同锁进樟木箱。 后来仪仗队第一次佩刀走过天安门时，他躲在人群里数刀鞘上的凤凰纹，总共36根尾羽，每根都带着他亲手凿的细槽。 2019年国庆阅兵前，文物修复师在刀鞘内侧发现行小字："1992年8月15日，第10次送审通过"。 墨迹已经发灰，却比任何勋章都亮得持久。 就像沈从岐总说的，好钢要经九次火，爱国的心，一次淬炼就够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