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至柔在88岁时病逝,他出生于富裕家庭,父亲是晚清的下级军官,后来开了中药铺子,周至柔最喜欢陆游的诗,本名叫周百福,参加国民党以后改成了周至柔。 绍兴周家的老宅子临河而建,推开木窗就能看见乌篷船摇橹而过。药铺柜台上的紫铜秤盘总是擦得锃亮,小时候的周百福最爱趴在柜台边看父亲抓药。当归三钱,白芍五钱,那些褐色药材在戥子里微微晃动的样子,像极了私塾先生教的平平仄仄。老先生教陆游的《钗头凤》时,这个药铺少爷听得眼圈发红,别的孩子笑他,他闷头跑回后院,把"红酥手,黄滕酒"抄了二十遍。 1924年报考黄埔军校时,这个中药铺少爷做了一件惊动全镇的事——他把《剑南诗稿》塞进行李,却把父亲给的银元全散给了码头苦力。三期步兵科的训练场上,蒋先云发现个怪现象:别人休息时抽烟吹牛,周百福总蹲在壕沟里背书,炮弹坑积着雨水,倒映着他翻书页的手指。后来大伙儿才知道,他改名叫"至柔"是取自《道德经》"天下之至柔,驰骋天下之至坚",这话后来竟成了他一生的注脚。 淞沪会战那年冬天,已是空军指挥官的周至柔遇到件棘手事。日军九六式舰载机像蝗虫般扑向南京,可中国空军能升空的霍克III只剩11架。他在指挥所把陆游的"夜阑卧听风吹雨"写了又划掉,突然抓过无线电下令:"所有飞机挂满炸弹,超低空贴江面飞行。"这是个玩命的法子,飞机在烟波里穿行,水花都能溅到挡风玻璃上。就靠着这招,他们愣是钻过日军雷达网,把炸弹扔在了出云号巡洋舰的甲板上。 1949年5月的定海机场,周至柔最后检查赴台运输机的装载清单时,特意把《剑南诗稿》塞进公文包最里层。跑道尽头停着几十架急需转运的P-51战机,可他坚持要先装北平图书馆的古籍。副官急得跺脚:"共军炮弹都快打到跑道了!"他摸出怀表看了看:"再给我二十分钟,陆放翁的稿本还没装箱。"后来统计,那批抢运的宋版书里,光陆游诗集就有七种孤本。 退守台湾后,周至柔的办公室里始终挂着手书《示儿》。"王师北定中原日"的墨迹年年重裱,有次白崇禧来访看见笑了:"你这可是指望不上了。"周至柔正给窗台的兰花浇水,水壶悬在半空:"武穆爷的《满江红》当初不也是绝望里写出来的?"他退休后住在台北温州街的小院,每天用毛笔抄陆游的《入蜀记》,纸页堆得比药铺的当归垛还高。 1986年临终那个清晨,他忽然要人扶到院中看梅树。晨光里哆嗦着念了句"零落成泥碾作尘",后面却接不上来了。护士发现他手心紧紧攥着东西,掰开看是片枯黄的榕树叶——就像七十年前绍兴药铺后院那棵老榕树飘落的叶子。遗嘱里特别交代,墓碑只刻"周至柔"三字,倒是陪葬品放了本中华书局版的《陆游选集》。 有意思的是,他大陆的侄孙90年代整理老宅,在药铺账本里发现张宣纸,竟是少年周百福默写的《书愤》。"楼船夜雪瓜洲渡"旁边,密密麻麻批注着飞机航速与投弹角度计算公式。原来这位空军司令晚年常说的"诗词里藏着兵法",是从十四岁就开始琢磨的学问。 台北故宫博物院前些年布展"宋代文学珍本",展柜里有本《渭南文集》特别标注明细:"前空军总司令周至柔旧藏"。翻开的那页正好是陆游写晚年生活的句子:"卧读陶诗未终卷,又乘微雨去锄瓜。"玻璃展柜反光里,参观者的身影与书页墨迹重叠,仿佛两个时代的风云人物,隔着展柜完成了一次无声的对话。 各位读者你们怎么看?欢迎在评论区讨论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