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大伯的葬礼上,我表姐夫说了一句话,差点把我二伯气死。我大伯今年高龄88,不小

昱信简单 2025-12-14 14:50:12

我大伯的葬礼上,我表姐夫说了一句话,差点把我二伯气死。 我大伯今年高龄88,不小心摔了一跤把腿摔断了,医生说岁数太大了,只能静养恢复。家里人轮流守着照顾,二伯更是每天雷打不动来给大伯擦身、喂饭,还总念叨着“哥,你可得好好好起来,咱们还得一起下棋呢”。 灵堂的香灰积了薄薄一层,风从半开的窗缝钻进来,卷起几缕,落在二伯的黑布鞋上。他没动,就那么站在大伯的遗像前,背脊比半年前弯了大半,像被什么东西硬生生压矮了。 我记得去年冬天,大伯刚摔断腿那会儿,二伯每天早上七点准时出现在大伯床边。搪瓷盆里的热水冒着白汽,他总先用手腕内侧试水温,说“哥年纪大了,凉一点都受不住”,然后蹲下来,慢慢给大伯擦胳膊、擦后背,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一件瓷器。 喂饭更麻烦。大伯牙口不好,二伯就把粥熬得稠稠的,混着碎菜叶和肉末,拿勺子舀起一勺,先对着自己的手腕吹三口气,再送到大伯嘴边,“张嘴,啊——”像哄小孩。大伯有时候没力气咽,粥顺着嘴角流下来,二伯也不恼,拿毛巾擦了,再舀一勺,“不急,咱慢慢吃,吃了才有力气好起来。” 最常听见的,是他坐在床边,絮絮叨叨地说:“哥,等你腿好了,咱还去老槐树下下棋,我让你车马炮,你可别再耍赖说我悔棋。” 说这话时,他眼睛亮亮的,好像大伯下一秒就能坐起来,跟他争棋盘上的“楚河汉界”。 葬礼那天上午,人多手杂,表姐夫端着一杯热茶走过来,想递给二伯。他大概是看二伯眼眶红得厉害,声音压得低低的:“二伯,您也别太难过了,大伯这走了,其实也是解脱——” 话没说完,二伯猛地转过身。他没接茶杯,手攥得紧紧的,指节发白,连带着胳膊都在抖。“解脱?”他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,“你说谁解脱?我哥躺床上这半年,我天天给他擦身喂饭,他拉不出屎我拿手抠,他疼得哼唧我整宿整宿不敢睡,你跟我说解脱?” 表姐夫脸一下子白了,手里的茶杯晃了晃,热水溅在他手背上,他也没感觉。“二伯,我不是那意思,我是说……您太累了……” “我累?”二伯往前走了一步,胸口剧烈起伏,“我哥活着,我就不累!他能跟我哼一声,能瞪我一眼,我就浑身是劲儿!现在他走了,你跟我说解脱?” 他说着,眼圈突然就红了,不是气的红,是那种把心掏出来揉碎了的红。 旁边的亲戚赶紧拉,“老二,消消气,孩子不会说话”“姐夫也是好意”。二伯甩开手,没再看表姐夫,又转回去对着遗像,喃喃地说:“哥,你看你,走了都不安生,让这小子气我……” 声音越来越低,最后变成了抽噎。 后来我才知道,表姐夫那段时间总来帮忙,见过二伯凌晨三点在厨房给大伯煮小米粥,见过他因为大伯半夜发烧,穿着单衣就往医院跑,见过他蹲在走廊里,拿头抵着墙,肩膀一抽一抽的——他只是想说,大伯不用再受病痛的苦,二伯也能睡个整觉了,可话到嘴边,就成了最伤人的那句。 你说,人这一辈子,到底什么是解脱?对二伯来说,大伯活着时的每一声疼,每一口饭,或许都是甜的,因为那是“在一起”的证据;而表姐夫眼里的“解脱”,在他看来,却像一把刀,割断了那些他小心翼翼捧了一辈子的牵连。 葬礼后第三天,二伯把大伯的棋盘摆出来了。还是那副旧木棋盘,边角磨得发亮,上面有一道浅浅的刻痕——去年夏天,大伯下棋输了,耍赖说二伯“偷看”,拿棋子划的。二伯用手指摸了摸那道刻痕,然后把黑棋放在“帅”的位置,白棋放在“将”的位置,自己坐在对面,说:“哥,今天我让你先走,你可别再耍赖了啊。” 阳光从窗户照进来,落在棋盘上,两道影子,一个坐着,一个空着,却好像谁也没离开过。

0 阅读:57
昱信简单

昱信简单

感谢大家的关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