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1941年,59团团长胡兆祺和百余名战士不幸被俘,鬼子一个个逼问他们团长去向,一个伙夫说:“我知道团长去哪里了!”战士们闻言怒视伙夫,看到人后却都沉默了! 那张沾满锅灰的脸上,为何会刻着战士们最熟悉的坚毅? 人群里,年轻战士小李的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,他刚想冲上去撕碎这个“叛徒”,却被身旁老兵死死按住——老兵的手在抖,眼神却直勾勾盯着“伙夫”拎着的铁皮饭盒,豁口边缘还挂着半块没吃完的高粱饼,那是今早出发前,团长塞给他的。 谁也没注意,“伙夫”的裤脚还在滴着血。那是突围时被弹片划开的伤口,他趁着押解的混乱,把牺牲伙夫的蓝布衫往身上套,布条缠不住的血就顺着裤管往地上渗,他干脆抓把湿泥抹上去,混着锅灰,倒真像个刚从灶台边摸爬滚打的炊事员。 “西边大山里!团长带着人往西边跑了!”他扯着嗓子喊,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。鬼子军官的皮靴“噔噔”踩过来,军刀挑起他的下巴:“你的,亲眼看见?”胡兆祺梗着脖子,饭盒“哐当”掉在地上,高粱饼滚出来,沾了层黄土。 战士们的眼泪突然就涌了上来。那个总把最后一块干粮让给新兵的团长,那个胳膊中了弹还笑着说“小伤”的团长,此刻正像牲口一样被鬼子用枪托砸着后背。 没人知道,被俘时胡兆祺就把军装团成球塞进石缝——那上面有59团的番号,绝不能落在鬼子手里。他摸了摸腰间的伤疤,那是去年在平型关扛机枪时留下的,当时班长把他推开,自己倒在了血泊里。“要护着弟兄们”,班长最后那句话,他一直记着。 鞭子抽在背上,像火烧一样疼。胡兆祺想起十五岁那年,铁匠师傅把烧红的铁块扔进水里,“嗤”的一声白烟冒起,师傅说:“铁要经得住捶打,才成得了器。”现在,他这把“铁”,正在鬼子的酷刑里淬炼。 “说不说?”鬼子把烧红的烙铁举到他眼前。他眯起眼,看见远处战士们都低着头,有人肩膀在抽噎。他突然笑了,血沫从嘴角溢出来:“我要是团长,还能让你们抓住?” 这句话倒让鬼子迟疑了。他们看着这个“伙夫”手上的老茧——那不是握锅铲的茧,是常年握枪、抡锤磨出来的厚茧,可没有证据,只能把他单独关在柴房。 夜里,胡兆祺用磨尖的石块一点点割绳子。月光从窗棂漏进来,照在他手腕的血痕上,像一道道红色的蚯蚓。他想起白天战士们含泪的眼睛,心里只有一个念头:逃出去,带他们回家。 半个月后,他趁着看守换岗,像狸猫一样蹿出柴房。老乡把他藏进菜窖时,他只问:“那些被俘的弟兄,关在哪里?” 当二十多个衣衫褴褛的战士跟着他回到驻地时,团长办公室的油灯亮了一夜。胡兆祺把藏起来的军装拿出来,番号依旧清晰。他摸着上面的褶皱,像摸着弟兄们的命。 如今我们走进纪念馆,看到那个豁口的铁皮饭盒时,会不会想起1941年的那个午后——一个“伙夫”用满身伤痕,给战友们换来了生的黎明? 这种把自己当盾牌的勇气,不是天生的。它藏在铁匠铺的火星里,在战友的嘱托里,在每一次“让弟兄们先走”的呐喊里。 而我们,又该用什么来接住这份沉甸甸的传承?"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