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们学校有一位年轻的女老师考上了公务员,在对她资格复审时,需要我们学校的校长签字,但我们学校的校长却以各种理由推脱,不肯签字。 女老师手里的复审表边角已经被捏得起皱,第三次站在校长办公室外时,里面传来的不是往日的招呼声,而是文件翻动的沙沙响——她甚至能想象到校长手指划过桌角那盆绿萝的样子。 “今天没空,明天再来。”校长的声音隔着门板传出来,像块浸了水的海绵,闷得她心口发沉。回到空无一人的办公室,她盯着桌上的市优秀教师证书发呆,入职三年带的班级次次考第一,怎么临到离开,连张签字都拿不到? 同事小王端着茶杯路过,探头进来:“校长是不是故意的?上次老张调走,他签字比盖章还快。”她摇摇头,想起校长找她谈话那天,窗外的玉兰开得正盛,校长说“毕业班离不开你”,她低头拨弄着教案页脚:“公务员那边催得紧。”空气突然安静,只有粉笔灰落在地上的声音。 第二天再去办公室,校长指着“工作年限证明”皱眉:“你去年那两个月假没写明白。”她愣住——那是母亲住院请的事假,当时考勤表上校长亲自签了字的。档案室管理员翻了半天抽屉,最后摊手说“可能归档时弄丢了”,她走出档案室,听见隔壁班老师在说“校长这几天总在她带的班门口转悠,还问学生‘你们老师走了怎么办’”。 她回到教室,看见讲台上堆着学生刚交的贺卡,红色蜡笔写的“老师别走”叠在蓝色水彩的“我们会想你”上,有张画里,一个戴眼镜的小男孩正举着满分试卷,旁边歪歪扭扭标着“校长爷爷说我进步啦”。她突然想起,校长的孙子就在这个班,每天放学,那个小个子总背着书包第一个冲出教室,扑进校长怀里时还不忘回头喊“老师明天见”。 周末她没去学校补材料,而是买了袋苹果去了校长家。开门的老伴说“他在书房叹气呢”,推开门,看见校长正对着一张照片发呆——是她带的第一届毕业生合影,相框边缘已经磨出毛边。“不是我不签,”校长转过身,指节敲了敲照片里穿校服的孩子们,“你走了,这届毕业班谁来接?你教的数学,孩子们平均分比年级第二高十分。” 她突然想起学生贺卡里夹的小纸条:“校长爷爷昨天问我‘想不想让老师继续教我们’”,原来那些“刁难”的背后,是五十多岁的校长蹲在教室后门看她上课的背影,是每次月考后把她叫到办公室说“这道题你讲得比教参清楚”时眼里的光。 教育系统总说“留住优秀教师”,可留住的方式从来不止涨工资——是校长记得她母亲住院时悄悄让工会送的慰问品,是学生们抱着作业本追在她身后问“老师明天还讲错题吗”,这些细碎的牵绊,比签字栏里的钢笔字更重。 后来她跟公务员单位申请延期入职,校长在复审表上签完字,突然从抽屉里拿出个笔记本:“这是你带过的所有学生名单,后面记着他们的薄弱知识点。”本子扉页有行铅笔字,被橡皮蹭过还能看清:“别让好老师带着遗憾走。” 她攥着签好的复审表站在办公室门口,阳光透过绿萝叶子在表格上投下光斑,突然明白——有些推脱不是刁难,是一个老教育工作者,在人才流动的时代里,笨拙地挽留一份他珍视的教育火种。
为什么现在的公务员不收礼了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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