民国第一美女胡蝶,一九三三年在上海的珍贵留影。时年25岁,果真是气质绝佳,美貌绝伦! 一九三三年,上海照相馆橱窗里挂起一张新照。 年轻女人穿着收腰旗袍,背挺得直,对着镜头微微一笑,两边酒窝浅浅。《明星日报》刚办完“电影皇后”评选,她拿到二万一千三百三十四票,阮玲玉七千多票,茶楼里说起“民国第一美女”,大家心里就一个名字。 一九零八年,她生在上海提篮桥石库门,原名胡瑞华,乳名宝娟。 父亲胡少贡在铁路上拿薪水,家里不算富裕,也不至挨饿。自小爱看戏,跟着父亲进戏园,回家学台上身段,学街口小贩吆喝。 十六岁考进务本女中,家里收入断了,她只好退学谋生。 上海街头很快多出一张招贴,中华电影学校招生。胡蝶去考试,在灯下一站,眉眼一动,考官心里有数。一九二五年,她从学校出来,在《战功》之类的小片里跑戏。 镜头推近,那张略圆的脸很吃镜头,观众先记住了这张脸。 后来,《歌女红牡丹》《狂流》《姊妹花》接连上画,她一会儿演歌女,一会儿演乡下妇,又成阔小姐、慈母。 片场里,她爱听郑正秋讲戏,也肯自己琢磨,慢慢成了导演放心的主角。 戏路顺,感情不顺。 早年在片场,她和男演员林雪怀走得近,同乡,长相周正,两人订了婚。 林雪怀退出演员行,开点心铺、酒楼,用的是她的钱。她忙着拍片,他在外头被人叫作“胡蝶的男朋友”,脸上挂不住,生意又赔,转身往风月场所跑,和妓女阿其厮混,市井立刻多了一桩闲话,说胡蝶养小白脸。 有一天,这位未婚夫干脆公开要和胡蝶“解约”。 胡蝶熬夜写长信,还想着留一点体面,回信更冷。她心一凉,应下分手,请律师把账算清,酒楼的本钱、车子的价钱一笔笔要回来。“蝶雪解约案”在上海闹了近两年,到一九三一年才收场,这段初恋算是教了一课:人情靠不住,账不能糊涂。 几年之后,婚纱还是穿上了。 一九三五年,她和做洋行生意的潘有声在上海教堂成婚,新新美发厅做头,周曼云化妆,乐队写了《新婚歌》,影迷把教堂门口挤得水泄不通,这桩婚后来被叫作“海上第一婚”。 婚后,两人爱打网球,胡蝶球技一般,潘有声把球喂到她拍子附近,比自己得分还乐意看她接住球时的笑。 一九三七年卢沟桥枪声响起,明星公司毁在战火里,一家人去了香港。 她在那里继续拍戏,《绝代佳人》《孔雀东南飞》《锦绣天堂》把她的名字立在香港银幕上。一九四一年,香港沦陷,日军报道部盯上当地电影人,点名要胡蝶拍《胡蝶游东京》,嘴上说文化交流,心里另打算盘。 胡蝶心里骂到尽头,脸上照旧陪笑,说一直想去看看,又提自己怀着孩子,请求推迟。 对方一时拿她没法,她和潘有声在“献旗英雄”杨惠敏帮忙下,逃出香港。 人保住了,钱没守住。 托人转运的三十箱行李在路上丢得干净,那是她多年拍戏攒下的衣服、首饰、香水。到了重庆,她托朋友找上军统头子戴笠。 这人外头名声冷硬,见到胡蝶,眼神软下来,帮她找箱子,找不回来就照价补,又替她置办花园洋房,派人送水果和口红,看上去一副“有事尽管说”的样子。 账补上了,人却被困住。 胡蝶被软硬兼施“请”进那座院子,成了戴笠身边的女人,相当于被软禁。 她有心拖,就往高处提要求,房子要更好,东西要更贵,本想拖到对方生厌,结果只见戴笠把身边的女人一批批打发走,闲下来一遍遍放她早年的影片,外头是铁手,屋里一副痴心,这样过了三年。 一九四六年三月十七日,戴笠乘坐的飞机坠毁,消息传到重庆,那扇关了很久的门忽然就开了。 胡蝶离开那座院子,回到潘有声身边,两人再次回到香港。 潘有声创办兴华洋行,做“蝴蝶牌”热水瓶,生意一路见涨。一九五二年前后,他被查出肝癌晚期,病情压在抽屉里,病房里照旧是夫妻说笑。等到人走,胡蝶整理遗物,从信封里翻出给自己的信,字里行间都是不舍,那段时间屋门关得很紧。 日子总得往前过。她又回到片场,《苦儿流浪记》《两代女性》《街童》接连拍下去,《后门》里那个隐忍的中年女人,让她在一九六零年第七届亚洲影展上拿到最佳女主角。 一九六四年,她在台湾留下照片,穿旗袍,脖子挂着花环,脸上已有细纹,气质还撑得住。 一九六六年拍完《塔里的女人》,收了尾,跟着儿子移居加拿大温哥华。 温哥华海风凉,胡蝶爱在海边散步,也往电影院跑。 为跟人讲得上话,每周去上一节英语课,成了班上年纪最大的学生。 那时身边人叫她“潘宝娟”,把丈夫的姓和小时候的小名揉在一起。 外头关于她的闲话没断过,最硬一顶帽子,是扣在“九一八”事变上的。 上海报纸编过故事,说张学良事变当夜在六国饭店同她跳舞误了大事,广西大学校长马君武还写打油诗讥讽她,赵四风流,胡蝶“最当行”。这话传了很久,她公开辟谣,晚年只淡淡一句,人生本就不长,个人生活的讹传不必太较真,真正不能含糊的是民族大义。 一九八六年,胡蝶拿到金马奖终身成就奖,人已八十一岁,没亲自去领,奖却稳稳落在名字上。 一九八九年四月二十三日,她在温哥华病逝,享年八十一岁。 走前留下一句轻话,说胡蝶要飞走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