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晚和一群老领导老同事小聚。一个老领导一见面就说自己儿子提副科长了，我开始真替他

昨晚和一群老领导老同事小聚。一个老领导一见面就说自己儿子提副科长了，我开始真替他高兴，并给予热情的夸赞。王领导听了笑得眼睛都眯起来，接着就开始讲儿子这些年的经历，从大学毕业考公务员，到在基层熬了五年，再到这次提拔，前前后后说了快半小时。旁边的李科长忍不住插话，说自己女儿今年刚进事业单位，还在试用期，让王领导多给点经验。王领导立马接话，说年轻人就得多干。 昨晚跟一群老领导老同事小聚。 包厢里暖黄的灯光打在红木桌上，茶杯里的普洱还冒着热气，茶渍在杯沿结了圈淡褐色的印子，像我们这些年没说透的话。 王领导一进门就冲我招手，隔着两张椅子拍我的肩膀，声音比平时亮三分：“可算把你盼来了！” 我刚坐下，他就凑过来，压低声音又带着点扬高的尾音：“跟你说个事儿，我家小子，提副科长了！” 我心里“咯噔”一下，是真替他高兴，连忙举杯：“那得好好喝一杯！这孩子我看着长大的，从小就稳重！” 王领导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，酒杯跟我碰得“叮”一声响，酒液溅出几滴在桌上。 接着他就打开了话匣子，从儿子大学毕业考公务员说起，笔试第几名，面试怎么答的综合分析题，连主考官当时皱没皱眉都记得清清楚楚。 “在基层那五年才叫熬，”他夹了口菜没吃，又放下筷子，“每天跟着老同事下社区，夏天晒得黢黑，冬天骑电动车跑街道，鞋底子磨穿两双，有次下大雨还摔进泥坑里，回来冻得发烧，愣是没跟我吭一声。” 我一开始还点头附和，听着听着，发现他说这话时，眼角的细纹里藏的不是心疼，是藏不住的得意——就像当年他在单位做报告，说到我们科室拿了先进时的样子。 旁边的李科长扒拉完碗里的米饭，放下筷子叹了口气：“唉，还是你家小子有出息，我家闺女今年刚进事业单位，还在试用期呢，天天跟我喊累，说写材料写到头疼。” 她这话音刚落，王领导立马接话，语气比刚才严肃了点：“年轻人就得多干！我们那时候刚上班，领导让干什么就干什么，哪敢说累？多干才能学东西，才能让人看见！” 我端起茶杯抿了口，茶有点凉了，涩味直往嗓子眼里钻。 我们这代人，是不是都把自己没实现的，悄悄压在了孩子肩上？ 王领导的儿子考公那年，他失眠了三个月，半夜两点给我打电话，问面试穿深色西装还是藏青色，领带选条纹的还是纯色的；李科长女儿笔试成绩出来那天，她在家族群里连发了八个红包，每个红包上都写着“闺女真棒”——父母的骄傲，从来都带着自己当年的影子。 后来大家都没再提孩子的事，有人说起退休后去海南买房，有人抱怨孙子报兴趣班太贵，气氛又热络起来，可我总觉得刚才那阵沉默还飘在空气里。 散场的时候王领导走在最后，我回头看了一眼，灯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，手里还攥着那半瓶没喝完的白酒——那是他儿子去年过年送的，他平时舍不得喝，说要等“有大事”的时候才拿出来。 我忽然想起我爸，当年我第一次升职，他在电话里“嗯”了一声，挂了电话却跟我妈说“咱闺女没给我丢人”，这话还是我妈后来偷偷告诉我的。 原来当爹妈的，炫耀的哪是职位啊。 是那个曾经在怀里哭闹的小不点，终于长成了能自己扛事的大人。 是自己当年没说出口的辛苦，终于在孩子身上，变成了能说出口的骄傲。 下次再听到谁夸自家孩子，我该多问一句：“他自己干得开心不？” 而不是急着说“真厉害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