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65年，陈诚临终前，他拉着身边人，反复叮嘱一件事，不是什么家国大事，而是让他

1965年，陈诚临终前，他拉着身边人，反复叮嘱一件事，不是什么家国大事，而是让他帮忙照顾一个叫吴健成的孩子。 上世纪20年代，那时候保定军校风头正劲，吴石三期毕业，早早留校当教官，陈诚八期新生，俩人一搭眼就聊得来。军略课上，吴石总爱摊开地图，手把手教战术，陈诚聪明，学得快，俩人没少切磋。北伐打到南昌那年，阵地战胶着，陈诚带队顶着，疟疾犯了，直接栽倒战壕里。吴石带警卫连硬冲三里火线，把人背出来，那天零下五度，他脱棉衣裹陈诚，自己单衣扛着冻了一宿。陈诚醒了，第一反应就是认这救命恩，吴石倒不当回事，说袍泽之间别提这些。从那以后，陈诚兜里总揣着枚北伐纪念章，闲下来就摸着发呆。这事儿搁谁身上，都得记一辈子，军校那碗粥，喝下去的不是饭，是命。 抗战一打响，俩人各司其职，吴石管情报，陈诚带兵冲锋。武汉会战前，吴石弄来日军布防图，陈诚照着调兵，躲过包围圈，桂南会战又靠他情报破了敌方陷阱。俩人配合默契，吴石的情报准得像钟表，陈诚的部队动起来也利索。这段日子，国民党内部风平浪静，俩人还算过得去。可1940年后，风头变了，吴石掩护胡志明过境，被特务盯上。陈诚看到举报，批了句内部处理，调离岗位，这么一笔，吴石捡了条命。 到1949年，大陆形势大变，国民党撤台湾，国防部五百箱绝密档案得赶紧运。白崇禧和陈诚商量直奔台湾，吴石站出来建议放福州，进可攻退可守。陈诚盯着他看了会儿，点头同意。档案运到福州，后来全交给了解放军第十兵团。陈诚心里门清，吴石这是在帮着转移情报，可他没戳破，就这么咽了下去。 1950年1月，台湾地下党头头蔡孝乾落网，身上记事本写着“吴次长”仨字。3月1日深夜，特务围了吴石家，吴石和老婆王碧奎一块儿被抓。俩孩子吓坏了，十六岁的吴学成抱着七岁的吴健成，姐弟俩从那以后就成了孤儿寡母。蒋介石把这案子定成政治大案，三位上将审判官念抗战功劳，建议死缓。蒋介石亲自改判，批了“不杀不足以正军心”。劝陈诚去说情，他摇头，说这事碰了红线，谁出头谁倒霉。陈诚那时是台湾二号人物，行政院长兼警备总司令，手握大权，可吴石案子牵扯忠诚底线，他要是硬顶，不光救不了人，自己推的土地改革和币制稳定全得泡汤。执行令送到他办公室，他只批了俩字“照办”。日记里他写，吴案敏感，家属无辜。 6月10日下午四点，台北马场町刑场，吴石上刑车前拽住押解兵袖子，声音哑了，说老婆身体差，请善待。队伍里有个老兵，知道陈诚和吴石旧交，悄悄传话给陈诚副官。那天枪响四声，陈诚让司机改道，说不想让吴家孩子听见。王碧奎本判九年，陈诚在案卷上批了三次：头一次家属无涉，暂缓羁押；第二次妇道人家不懂政治，恐系牵连；第三次减刑至七个月。1950年9月，王碧奎出狱，腿软得站不住。姐弟俩已被房东赶出，在火车站长椅上熬了三夜。吴学成去药铺打零工，一天两毛钱，吴健成饿了就捡路边煤渣烧水。 陈诚的帮忙，从这儿开始，藏得死死的。副官吴荫先先找到姐弟，带两袋米和一沓钱，自称陈明德，受人之托。每个月200块新台币准时送到，那时候普通工人月薪才60块。1951年春天，蒋经国特务跟踪吴健成，拍下孩子捡煤渣照片，上报被陈诚截住。行政院会议上，他把照片摔桌上，说吴石血还没干，盯着七岁孩子干嘛。蒋经国只能批陈副院长已面报。吴学成安排进纺织厂当文书，夜校学费有人按时送。王碧奎和孩子十五年没见过陈明德，只知道有个陌生人在背后撑腰。 1965年3月，陈诚肝癌晚期，躺在病床上，说不出完整话。副官吴荫先守边上，他拉着人手，塞过一个信封，叮嘱吴家遇难再交。信封上写，若吴家艰，再递此信。陈诚反复拉袖子，挤出字眼儿，吴健成那孩子要照顾好，不是公事，是私恩。病榻上他喘着气，强调孩子入学工作都管，信藏35年不露。6月5日陈诚走了，吴荫先把信收好，一藏就是35年。 陈诚走后，援助没断，吴荫先接棒，每月款项如故。吴健成课业重，笔尖磨秃了，书包压肩。1977年他台湾大学毕业，美国大学奖学金到手，陈诚旧部暗中写荐信，助他深造。王碧奎跟着移居洛杉矶，姐弟重聚。1981年，全家在洛杉矶拍合影，笑容里带点涩。1994年，王碧奎骨灰运回，和吴石合葬北京福田公墓，墓碑背面刻丹心在兹，与山河同。 2000年，台湾国史馆解密档案，吴健成翻父亲案卷，看到支出记录：1950到1965年，每月200元，以陈明德名义给吴逆家属，审批签名陈诚。吴荫先找到他，交出信，里面只一句，当年未能为你父亲求情，是我一生憾事，唯尽力护你家人，聊补亏欠。吴健成看完，泪掉纸上。另一文件上，陈诚写，三次改判王碧奎，不是为党国，是为保定军校的半碗粥。 这话朴实，戳人心窝。吴健成回大陆，在父亲墓旁种棵松树，有人问为啥，他说陈伯伯和我爸都没错，他们只是站在不同地方看同一个中国。吴石墓前，现在常有人放白菊，风吹过，枝叶晃荡。保定军校那份情，陈诚还了十五年，搁谁看，都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