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62年,70岁的胡适病逝,10万人参加了他的葬礼。葬礼当天,江冬秀哭着问长子胡祖望:你弟弟怎么还没到啊!胡祖望听后,低着头回了一句话,江冬秀听后哭得更惨了。 胡适跟江冬秀是家里长辈撮合的婚事,两人一共生了两个儿子,大儿子胡祖望,小儿子胡思杜。胡祖望生得早,夫妇俩对他花的心思多,取这个名字就带着光耀门楣的盼头。胡适在家的时候,总会抽空教他读书,督促他多下功夫。胡祖望从小性子稳,习惯也好,后来进了西南联大读工科,毕业没多久就去了美国,继续在康乃尔大学钻研机械。 胡思杜出生那会儿,胡适在外事务缠身,陪家人的时间少得可怜。江冬秀管家事,约束小儿子也松散些。胡思杜小时候身体弱,肺有毛病,常歇学在家,没人紧盯着,他就爱往外跑,认识各种人,书本渐渐扔一边去了。抗战打起来,胡适去美国当大使,胡祖望也跟着留学,江冬秀带着胡思杜先在上海落脚。那阵子江冬秀常跟人凑堆,儿子没人管,胡思杜在街面晃荡,慢慢沾上些闲散习气。 朋友看着不对劲,写信告诉胡适。胡适急了,赶紧安排人把胡思杜接去美国,进了一所教会学校读历史。可惜胡思杜在那边换了几处地方,还是没念完,1948年回了北平。胡适托关系给他弄了个北大图书馆的差事,指望他多接触书本。 1948年底,形势变了,胡适准备带家人南下。胡思杜不肯走,坚持留在北平。江冬秀收拾东西时,把些金银给了他防身。胡适没勉强,一家从此分在两边。胡祖望在美国过得平稳,胡思杜独自在大陸那边。 1962年2月24日,台北中央研究院开院士欢迎酒会。胡适穿长袍上台讲话,说到一半忽然身子晃了下,倒在地上。现场乱成一团,赶紧送医院,可已经救不回来了。江冬秀得到消息,赶过去时人已不在,哭得站都站不住。长子胡祖望从美国飞回来,陪母亲办后事。 两岸消息不通,江冬秀一直以为小儿子还好好的。胡适生前立的遗嘱,把财产分成三份,一份给妻子,两份给两个儿子。葬礼定在10月15日,台北下着雨,送行的人从市区排到南港山坡,好几万人沿路站着,烧香默哀,队伍拉得很长。 江冬秀坐在灵旁,眼睛肿着,总往人群里张望。仪式进行到一半,她拉着胡祖望的袖子,声音发颤问,你弟弟怎么还没到啊。胡祖望脸白了,低头站了好一会儿,才说,弟弟五年前走了。江冬秀愣住,随即哭得更大声,整个人都软了下去。胡祖望赶紧扶着母亲,自己也忍不住掉泪。 原来,早几年大陆那边来信,说胡思杜1957年9月21日上吊走了。那信是朋友写的,胡祖望收到后一直没敢告诉母亲,怕她受不住。胡适在世时也隐约听到点风声,可不肯信,到走也没弄清楚。 胡适葬在南港山坡,后来那儿成了公园,树木茂密,挺安静的。江冬秀1975年走了,跟丈夫合葬一块。胡祖望晚年在美国的日子平淡,事业稳当,家里也和睦。 过了些年,胡祖望回台北,在父母墓边给弟弟立了块小碑,刻上亡弟胡思杜纪念碑。1980年,大陆那边重新审了胡思杜的案子,给了平反。胡祖望听说后,心里总算松了点。2005年胡祖望过世,骨灰运回来,放在父母旁边,跟弟弟的碑挨着。一家人虽说生前散了,死后总算凑齐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