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3年,比亚迪以过亿资金收购西安秦川汽车,拿到造车资质,王传福不顾“无驾照、不懂车”的质疑与投资者抛售股票的威胁,铁了心进军汽车业。2004年1月,内部代号“316”的首款实车下线,经销商评审却一致摇头,王传福咬牙砍掉项目,2亿多模具费打水漂。 那天的西安秦川厂区,寒风卷着细尘拍在临时搭建的评审大棚上,王传福站在“316”样车旁,手指抠着车门把手的金属边沿,指节泛白。样车线条流畅,镀铬格栅在阳光下闪着光,可经销商们绕着车走了三圈,没人伸手摸方向盘——评审表上的“不建议上市”几个字,像针一样扎在他眼里。会议室里烟雾缭绕,有人把表格拍在桌上:“这车样子花哨,可发动机舱布局不合理,维修师傅得拆半个车身才能换个零件,谁敢卖?” 王传福的背景得从电池说起。安徽无为农民家庭出身,考上中南工业大学冶金物理化学系,1995年揣着借来的250万创立比亚迪,从镍镉电池做起,硬生生把“作坊式生产”干成全球第二大充电电池供应商。2003年,他看着手机电池市场增速放缓,又瞅见中国汽车保有量每年涨30%,突然拍板:“电池是能源的搬运工,汽车是能源的终端,我们要把这两段连起来。”投资者会上,基金经理当面质疑:“你连驾照都没有,懂什么叫底盘调校?”他答得干脆:“我懂电路,汽车的电机、电控不就是放大版的电池管理?” 收购秦川汽车的过程比想象中棘手。西安秦川是军工背景的老厂,生产线还停留在上世纪90年代,工人师傅见新老板穿着夹克牛仔裤来视察,私下嘀咕“这老板是不是来圈钱的”。王传福没急着换人,蹲在车间跟老技工学焊接,拿个小本记“车身焊接点间距”“涂装烘烤温度”,有回被焊花溅到手背,烫出个水泡,他还笑着说“这是汽车给我的见面礼”。拿到造车资质那天,他在秦川的办公楼前拍了张照,身后是“团结拼搏”的褪色标语,照片背面写着“要么不做,要做就做能跑二十年的车”。 “316”项目的流产,把比亚迪的资金链逼到了墙角。2亿多模具费不是小数目,相当于当时比亚迪全年净利润的六成。董事会上,有董事拍桌子:“砍项目就是承认失败,股价还得跌!”王传福把财务报表摔在桌上,指着“电池业务现金流稳定”那栏说:“钱可以再赚,但口碑砸了,十年都补不回来。”他连夜召集工程师开会,把“316”的设计图铺了一地,用红笔圈出17处缺陷:“前大灯位置挡雨刮器,后排座椅角度不符合亚洲人身型,油箱盖开启费力——这些问题不改,车卖出去就是给比亚迪埋雷。” 砍项目容易,收拾人心难。参与“316”研发的工程师小吴,熬了半年夜绘制的底盘图纸被作废,躲在楼梯间抹眼泪。王传福找到他,递了根烟:“我当年做电池,第一款产品合格率只有60%,报废的电池堆成山,工人说我是‘败家子’。可后来我们把合格率提到98%,靠的就是把每次失败当教材。”他带着团队去深圳中学门口蹲点,看家长接孩子时聊“买车最看重什么”,去出租车公司问司机“什么故障最耽误生意”,甚至拆了十几辆热销车的座椅,测量发泡棉的厚度。 转机出现在2005年。王传福拍板“从零开始”,放弃模仿合资车型,转向自主研发“逆向研发+正向改进”——先买辆丰田花冠拆成零件,研究每个部件的公差配合,再用自己的电池技术开发电动版。工程师们把办公室搬到车间,白天装车,晚上改图纸,有回为了测试低温启动性能,团队在东北漠河冻了三天三夜,手冻得握不住笔,就用暖宝宝捂热了接着写代码。 2008年,比亚迪F3下线,凭着“省油、皮实、维修便宜”的口碑,上市首月销量破万。经销商们这才明白,当年“316”的砍掉,不是认输,是把“能用”变成“好用”的必经之路。王传福后来在采访中说:“造车跟做电池一样,急不得。你糊弄消费者,消费者就糊弄你;你把每个螺丝都拧紧,车就能跑赢时间。” 这段经历藏着中国企业跨界造车的典型逻辑:没有经验不可怕,可怕的是不肯为错误买单。王传福的“铁了心”不是蛮干,是在质疑声中看清“造车不是组装零件,是造一个能让人信任的移动空间”;“砍项目”不是退缩,是用真金白银换“敬畏市场”的认知。从电池到汽车,他跨的不是行业,是从“赚快钱”到“做实业”的思维鸿沟。 如今比亚迪的新能源车卖到全球,很多人忘了“316”那辆被砍掉的车。可秦川厂区的老工人记得,王传福当年蹲在车间学焊接的样子;工程师们记得,他带着团队在漠河测低温时,冻红的耳朵和眼里不灭的光。这些细节比销量数字更动人——它告诉后来者,真正的跨界成功,从来不是靠运气,是靠把“不懂”变成“懂”,把“失败”变成“台阶”。 各位读者你们怎么看?欢迎在评论区讨论。

小米
[赞][赞][赞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