丁蔚文的硕士论文里藏着一个值得细品的细节。文章末尾,她贴心地记录了杨仁恺先生到访艺兰斋、观赏仇英《江南春图卷》的场景。 后来新闻中常见的是他与陆挺相谈甚欢的那张照片,但实际上,论文中还捕捉到了另一幕:杨老以手掩面,神情沉重,仿佛下一刻就要落下泪来。 杨仁恺对虚斋旧藏再熟悉不过,像仇英《江南春图卷》这样虚斋顶尖的藏品,他必然了然于心。 1986年他去南京博物院看画时,特意查看了虚斋的捐赠,当时就没见到这件,或许心中早已存疑。没想到多年之后,这幅本该属于国家的画作,竟赫然出现在私人藏家手中。那时他心中的滋味,恐怕真是百感交集、五味杂陈。 这番推测并非空穴来风。 丁蔚文在论文中记下了杨仁恺与陈佩秋观赏画作后的一句感慨:“这么好的东西,也只能捐给国家了。”她似乎未察觉这话中的深意,反而当作褒扬欣然收录。 实际上,杨老这话分明带着叹惋与讽刺——他几乎是在明说:这画本就是虚斋捐给国家的,如今何以流落至此? 可惜,当时的听者并未领会这话里的重量。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