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周，河南。 就这五个字，我听见的时候，后脊梁骨蹿上来一股劲儿。 不是感动，不是热血，是那种，你眼看着一块石头就要被水冲走了，突然有个人，光着脚，踩进泥里，用肩膀硬生生把它顶住了的感觉。 钱到手了，人也出来了，围观的人差不多也散了。 挺好的，符合所有人对“了结”的想象。一方得了实惠，一方得了清净，看客也得了谈资。一个完美的句号。 但他偏不画这个句号。 他把别的活儿都推了，就为了去河南。刨根。 很多人不懂，说这人图什么啊。 都结束了，还折腾，是不是有病，是不是想出名。 说白了吧，在他们眼里，一件事的价值，是用“了结”来衡量的。钱给了，就算“了结”；人放了，就算“了结”。至于这“了结”底下盖着什么，是脓，是疤，还是压根没长好的骨头茬子，他们不在乎。 他们要的是桌面干净。 李律要的，是把桌子掀了，看看这桌腿儿是不是早就被虫蛀空了。 这让我想起我小时候，家里老房子墙角总返潮，刷一遍白灰，过几个月又黄一片。我爸嫌难看，就一遍遍刷。后来有个老师傅来看，啥也没说，拿了把镐头，顺着那湿印子往下刨。刨了半米深，挖出来一根埋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烂水管子，早锈穿了，滋滋往外渗水。 从那儿以后，墙角再也没黄过。 有些事，就是这样。 你可以选择在表面刷一层又一层的白灰，让它看起来光鲜。你也可以选择，顺着那一点点不正常的湿印，往下刨。 前者叫“了结”，后者叫“办到底”。 “办到底”。 这三个字现在听起来，甚至有点不合时宜。太硬，太轴，太不经济。 我们习惯了计算成本，习惯了见好就收，习惯了“差不多就行了”。我们管这叫成熟，叫智慧。 所以当有人不肯“成熟”，非要那个“底”的时候，我们就觉得他幼稚，觉得他傻。 可拉倒吧。 那不是傻，那是有些人心里，还留着最后一块干爽的地方，见不得底下一直潮着、烂着。 他要的“底”，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结果。可能就是把那根烂管子找出来，可能就是把该钉上的钉子钉实了。他要的，是这事在他这儿，能真正地、踏踏实实地过去。而不是假装过去，然后在无数个夜里，那点潮气顺着墙角爬上来，让你心里始终梗着一块。 这口气，不是争给谁看的。 是争给自己心里那个角角落落都得是亮堂的、干燥的执念。 所以，别问图什么。 问就是，他得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