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追悼会,开在了他自己工作了一辈子的南京博物院里。 更绝的是,这场追悼会,离他自杀身亡,已经过去整整一年了。 你琢磨琢磨这事儿,得多大的冤屈,又得多大的清白,才能有这么一场迟到一年的告慰? 这位老院长,姚迁,不是什么名校毕业的天之骄子,就是个小学教员出身,一步一个脚印,硬是靠着踏实肯干,坐到了省文化局,最后执掌南博。 这种人,没那么多花花肠子,就是一门心思做事。 他把心都掏给了这个院子,大到文物保护,小到鸡毛蒜皮,都管。还把前些年那些历史遗留的烂摊子,一个个都给收拾利索了。 可千防万防,防不住小人。 八十年代初,几张嘴皮子一碰,白的就成了黑的,各种脏水就这么泼过来了。 我有时候就在想,一个老实人,一个干了一辈子实事的人,最后被逼得要用命自证清白,那得是多绝望,多寒心啊。 1984年,他走了。 一年后,组织为他平反,洗清了所有污蔑。 公道是来了,可人没了。 那场开在博物院里的追悼会,与其说是悼念,不如说是一次无声的宣告。 宣告一个干净的人,终究是干净的。 只是这个世界,对干净的人,有时候真的太苛刻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