WSJ说中国灵活就业比重从2013年的20%升至30%,这趋势是好是坏?1. 外国谈就业喜欢说“非农”,就得出中国灵活就业占比30%,2013年是20%,是一个攻击性的说法。中国统计是灵活就业2亿人,占总就业的27%。各种研究都指出,灵活就业占比在快速上升。如2025年高校毕业生灵活就业率预计35%,比2020年的16.9%翻倍了。2005年灵就1亿人,现在翻倍了。企业采用灵活用工比例从2019年44.7%快速升至2021年61.1%。2. 灵活就业分两种,一种是传统灵就,一种是新型平台灵就。以前就有规模很大的传统灵就,特征是非全日制、临时性、季节性、弹性工作制,从业人员以个体经营者、小时工、劳务派遣、兼职等方式工作。新型灵就特征是平台经济驱动,一部分是平台从业者,如网约车司机、外卖骑手、快递员、网络主播、数字内容创作者;还有一部分自由职业者,如独立设计师、咨询顾问、自由撰稿人,也是平台经济推动的。3. 相比正规就业,灵就有三大不同。一个是没有传统劳动合同,劳动关系模糊,一个是自主选择工作时间、地点和方式(灵活的本意),再就是社会保障不完善,经常不纳入工伤保险、失业保险和住房公积金。舆论一般还是想要正规就业,就觉得灵活就业人数大增不是好事。4. 但是这种理解存在误区,普遍是将相当稳定、收入高、社会身份不错的正式工作,与普通收入的灵活就业相比。其实只有1.75亿人是在“城镇非私营企业”工作,有正式劳动合同与收入统计,里面收入还行的才算是人们心目中不错的工作。7.5-8亿劳动者,有约6亿都不是太强的,可以理解为3亿私营企业就业、3亿农民工。灵活就业对比的主力,应该是私企就业、农民工。私企就业人均收入只有非私营的三分之二,如路边饭馆打工,不能和办公楼里白领收入比。5. 可以断定,在正规单位工作、有正规劳动合同、社保、收入较高的就业,不太可能是主力就业人群,实际这些人占劳动力总数只有五分之一。接近80%的人,都是灵活就业、私企就业、农民工这些形式。而现在的舆论非常离谱的是,少数正规就业的人失业了,跑去灵活就业过渡,有的长期出不来,这些人占据了灵就舆论的大部分声音!6. 真正发生的更普遍的事,是私企就业、农民工,发现灵活就业提供了相对不错的工种,多了许多选择。例如,以前流传“富士康产线”的可怕舆论,其实主要是传统制造业的标准雇佣关系,不是灵活就业,如果城镇户口还是非私营的正规就业。产线上的派遣工、小时工、实习生才属于灵活就业。但每天10-12小时,旺季14小时,收入也没多高,以前这种产线工作听上去并不好。后来灵活就业兴起,产线工人小时工资上升,进而导致工厂大规模引入自动机器。7. 城镇非私营正规工作人数相对稳定,有的需要编制不太可能扩张,有的需要人才,市场竞争能做大的正规企业主体不会太多。真正有较大变化的,是灵活就业对私营企业、农民工的冲击。不少原本当农民工的,改去跑外卖,只要努力收入明显增加,有可能比工厂赚得多得多,工厂增收要被动等单来加班。原本正规就业的人,小部分失业跑去灵活就业,多少也是个过渡,绝非灵活就业增加的主力。灵活就业增加,主要还是正面故事,私企、农民工纷纷自主选择灵就,底层收入明显上升。如二季度灵活就业群体平均收入为6179元,比产线工人收入高。灵就主要是好事,只有少数时候听上去有些惨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