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403年秋,官员刘固全家被押赴法场处决,当刽子手的鬼头刀斩下八十岁刘母头颅时,她十五岁的孙儿刘超突然挣断绳索,夺过染血的铡刀。这个 青州 教谕家的少年如同困兽爆发,刀锋所向血浪翻涌,十三名官兵瞬间毙命。 1403年秋天的南京,天气已经有些寒冷,聚宝门外的刑场上弥漫着一层厚重的白雾,空气里带着即将入冬的湿气和土腥味。 那一刻,谁也没有想到,这片原本用来震慑百姓的场地,竟会变成一场单方面屠杀的开端。 当监斩官挥下令箭,刽子手的鬼头刀沉重地落下,八十岁的老太太袁氏的头颅滚落到冰冷的石板地上。 看着这一幕,旁边的少年刘超再也无法忍耐内心的压抑,心中的怒火和仇恨彻底爆发。 那一瞬间,鲜血并没有让这个少年胆怯,反而像一把钥匙,解开了他体内积压已久的暴力冲动。刘超跪在地上,眼睁睁看着祖母的头被砍下,心中的理智瞬间崩溃。 只听到一声远超他年龄的怒吼,他那被捆绑的双手在剧烈的力量下挣裂了粗麻绳,甚至连旁边的卫兵都没有反应过来,他便已经抢过了那把带血的铡刀。 手中的武器如同变了一个人,他挥刀如疯虎闯入羊群,铡刀划出一道道血红的弧线,几乎是刹那间,十三名训练有素的卫兵就倒在了血泊中。有人脖颈被砍断,盔甲被劈开,鲜血和铁器的碰撞在空中回荡。 这个看似柔弱的书生少年,已经不再是那个拿着毛笔写字的孩子,而成了一个完全不同的存在。 这一幕并非突如其来。早在四年前,刘超的父亲刘固,原本是青州一位清贫的教谕,过着简朴的生活。 刘固本打算辞官回乡照顾年迈的母亲,但这一封辞职信却引起了当时御史大夫景清的关注。景清以一封劝进信劝说刘固南下京城,说是为了更好地效忠朝廷,结果刘固一家便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拉进了风口浪尖。 尽管刘固一心想着回乡侍奉母亲,却因景清的“知遇之恩”全家搬入了南京,住得离景清非常近。 然而,命运的荒诞之处就在于此。景清后来试图刺杀朱棣,成为了建文政权下台后的重点清洗对象,而刘固一家和他有过往来且住得太近,也自然成了清算对象。 那天,刘固刚端着药碗给母亲服药,便被突然闯入的卫兵带走。 刘超当时才十一岁,他眼睁睁看着家人被带走,自己也被拖进了阴暗潮湿的刑部死牢。父亲、母亲、祖母三代人被当成逆党余孽,被关进了狭小的监牢,刘超只得忍受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。 逃亡开始了。坊间流传着刘超的逃亡故事,有人说他在当天的混乱中没有被抓住,而是拼尽全力带着那把血染的铡刀冲出了重重包围。 他用尽一切办法躲避追捕,甚至一度将自己的面部烫伤,用火炭灼烧自己的脸,以掩盖曾经的书生气质。 从此,他不再是那个清秀的少年,而变成了一个如同亡命徒一般的陌生人。为了逃脱严密的追捕,他在运尸船中藏匿,身边是腐尸的臭味,自己几乎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,只能依靠自己一股顽强的求生欲和复仇的决心。 刘超的复仇心思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推移而减弱。接下来的十八年里,他像一只幽灵,始终游荡在永乐盛世的阴影下,穿梭在各个角落,直至某个地方能找到机会复仇。 那个男人,面容已毁,心中的恨意却愈加深重,无论是济南城墙下的悬尸,还是白莲教起义的火种,似乎都有他的影子。 手中握着那把生锈的铡刀,他从未忘记当年母亲死去的那一幕,以及他自己无助的眼神。 直到永乐十九年的正月,紫禁城的庆典正隆重举行时,南京孝陵的守陵老兵发现了一个已经风干的尸体。那具尸体旁,手里紧握的铡刀已经锈蚀穿孔,而另一只手里,竟然攥着一张破碎的纸片。 那纸片上模糊不清的字迹,是当年刘固未写完的信笺。清晨的阳光穿透薄雾照在古老的琉璃瓦上,裂痕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,那个曾经让无数人谈之色变的少年,已经在这片土地上消失了。 人们这时才明白,刘超的复仇,早在那场血腥的法场上就已经开始了。 无论他走了多远,做了什么,那个被斩首的祖母成了他心中永远无法割舍的痛。 从那一刻起,每一刀、每一击,似乎都在回响着他心中对过去的记忆。而那把生锈的铡刀,直到最后,依旧是他复仇的唯一武器。风过松涛,除了刀锋划破空气的声音,再也没有人能回到过去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