庐山会议后，毛主席的警卫员古远兴去看望彭老总，小声说：“你总说我比你倔，其实你比我还倔。” 那地方不大，冷清得很，风一吹，院子里树叶哗啦啦响，像是有人在叹气。彭老总坐在屋里，窗没开，灯也没亮，像是跟整个世界都断了联系。 古远兴不是没见过彭德怀。打1933年在江西苏区认识起，两人就算不上陌生。 那年他才十六，正跟着杨尚昆干警卫，瘦瘦小小一人，眼睛贼亮。 彭德怀当时是红三军团的军团长，看他机灵，三番五次要把他调过去当自己的警卫员。 可那时候古远兴死活不愿意去。 原因说出来也挺憋屈的。他没跟彭德怀打过交道，纯粹是听人说：“那人脾气不好，动不动就骂人。” 年纪小，怕挨训，连见面都低着头。彭德怀劝不动，干脆打趣他：“你这小土匪，真轴。” 从那以后，“土匪”这仨字就成了他俩之间的代号。 可问题来了，这“轴”劲儿，还真不是古远兴一个人的事。 时间一晃就是二十五年。1958年，古远兴已经是公安警卫师的副师长了，手上的事不少。 那回为了礼堂的建设经费，他亲自跑去国防部请示，当面找彭德怀签字。 彭德怀看看文件，没多说就签了。可笔一放下，人却笑了：“你当年我调你来，你怎么就不愿意？”语气跟聊家常似的，没半点责怪。 古远兴这下不躲了，老老实实把理由说了。彭德怀听完，呵呵一笑：“你这‘土匪’，净听人瞎说。” 从那以后，“副师长”三个字成了他的正式称呼，再没提过“土匪”这玩笑。 那也是他俩最后一次轻松地说话。再后来，就不一样了。 1959年，庐山会议像一阵风，把不少人吹得找不到北。 彭德怀写的那封信，没人敢接，也没人敢多说。会还没结束，他就被撤了职，调到了北京吴家花园住。 外表看是“安排”，可谁都知道，那不是安置，是“看着”。 古远兴接了新任务：负责彭德怀住处的安全。任务不算重，心里却不是滋味。 他没去打扰过几次，都是远远看看。但那天实在忍不住，进了院子一看，落叶堆得老高，没人扫。 一问，战士说是彭老总自己吩咐的，说“不用打扰，院子脏点也没事”。古远兴皱了眉，没吭声，自己走到门口，敲了敲门。 过了好一会儿，门才开了条缝。彭德怀站在里面，脸色苍白，眼神里没光。 古远兴没多说话，只是盯着他看了一眼，然后轻轻说了那句：“你总说我比你倔，其实你比我还倔。” 彭德怀没回应，只是摆了摆手，转身进了屋。 那天他提到浦安修，说话声音低，像是怕惊动谁似的。他说他们还没正式离婚，但也没什么来往了。说完便沉默，眼神飘得老远。 古远兴没插话，只站了一会儿，然后悄悄走了。 他知道，这不是那个在战场上指挥千军的彭德怀，也不是那个笑着喊自己“土匪”的老首长。 那人没变，但气被压住了，像块石头，丢在水底，谁也捞不上来。 说到底，他们俩都是倔人。 一个当初不愿听命，宁愿被误会；一个当年被拒绝，还能记挂那么多年。可也正是这份“倔”，才让他们在风雨里站得住脚。 你可能不知道，古远兴后来成了毛主席的贴身警卫，整整八年，几乎寸步不离。 他不是那种爱说话的人，但做事极有分寸。很多人觉得他“轴”，可这“轴”里有分寸、有敬畏、有担当。 回头看，他和彭德怀的关系，从来不是上下级那么简单。更像是两个硬骨头，在不同的环境下互相较劲，又互相敬重。 那句“你比我还倔”，不是责怪，是理解，是惋惜，更是无奈。 因为他知道，倔这个字，有时候是骨气，有时候，是代价。 可不管怎么说，这段交情，横跨了整整二十几年。 从苏区到北京，从红军到共和国的高层，他们不曾亲密无间，但却始终在对方生命中留下了痕迹。 最后那次见面之后，古远兴没再主动去找过彭德怀。职责还在，感情也在，但有些事，说一次就够了。 那句“你比我还倔”，说出口了，就永远留在了那个落叶堆满的院子里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