抗战中，周希汉无意中举起望远镜向前观察，发现山梁上有无数黑点挪动，他一惊，以为看错了，再细看，大叫不好：“日军怎么来的这么快！” 放下望远镜，周希汉额头的汗珠顺着钢盔边缘往下滴。 129师的机关人员还在卷鱼沟里穿行，驮着文件的骡子走得慢悠悠，这时候日军来了，等于把刀架在脖子上。 他抓起电话，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：“十六团二营，立刻抢占东边那片高地，人在阵地在！”电话那头的营长没多问，只回了句“明白”，周希汉知道，硬仗要来了。 东边高地刚响起枪声，西边山崖就传来机枪的嘶吼。 日军的侦察机贴着山尖飞，翅膀几乎要擦到树梢。 一营的机枪手老李抱着歪把子机枪打了个长点射，没想到那飞机摇摇晃晃掉了下来，砸在山沟里冒起黑烟。 战士们顾不上欢呼，因为东边的炮火更密集了，日军的冲锋像浪头一样拍过来。 十六团的阵地前，手榴弹的爆炸声连成一片。 打退第十次冲锋时，三排长数了数身边的人，原来一个连只剩二十几个能站着的。 子弹打光了，炊事员老杨背着铁锅冲上来，把锅往石头上架，“用这个当盾牌！”战士们就握着刺刀，等日军靠近了扑上去。 血染红了高地的黄土，没人后退一步，因为沟里还有需要掩护的人。 周希汉在指挥所里来回踱步，地图上的红箭头快压到卷鱼沟了。 他突然停住脚，对通信员说：“让一团抽两个连，从北边绕过去，打日军屁股！”这个决定险得很，北边是悬崖，可现在顾不上了。 凌晨时分，东边高地的枪声突然变了调，是自己人的冲锋号，一团摸上去了，日军的阵型乱了。 天快亮时，通信兵跑进来，裤腿上全是泥：“报告，机关人员都过了封锁线！”周希汉靠在土墙上，这才觉得后背凉飕飕的，不知什么时候渗满了汗。 后来有人说他像赵云救主，单骑护主，可他总说，是那些举着刺刀不退的战士，才让这“救主”成真。 多年后再看那把望远镜，镜片上的划痕还在，像极了山梁上当年挪动的黑点。 正是那瞬间的警觉和不退的决心，让危机变成了转机。 这大概就是战将的本事，不是没怕过，是怕的时候，照样把指挥刀指向该去的方向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