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营养不良引起的。”2020年,西安交大24岁研究生突发脑溢血去世,父亲为其收拾遗物时,其银行卡内余额令他瞬间泪崩。 22块钱。这就是牛忠楠留下的所有积蓄。 这时候,同学们拼凑出的碎片记忆,才拼出了牛忠楠真实的生活图景。在大家眼里,他是个“学霸”,是个“拼命三郎”,甚至因为科研搞得太好,大伙儿开玩笑叫他“牛院士”。可在这光鲜的绰号背后,是他近乎自虐般的节俭。 为了给家里省钱,他几乎从不向父母开口要生活费。读研期间,他靠着微薄的奖学金和在校外做兼职、发传单、做家教来维持生计。 吃饭?那是为了活着,不是为了享受。即使是在学校食堂,他一顿饭也绝不超过10块钱,肉菜几乎是他的“禁区”。 更多的时候,他是啃着冷馒头、吃着白面包,对付一口是一口。 一个二十出头的大小伙子,正是长身体、耗脑力的时候,天天这么吃,身体能不垮吗?可牛忠楠觉得值。他觉得少吃一口肉,父母在工地上就能少搬几块砖;自己多省下一块钱,家里的负担就能轻一分。 他太懂事了,懂事得让人想骂他两句。 但他又是大方的。这种大方,和他对自己那种抠搜形成了极其强烈的反差,让人看了想哭。 实验室里的工位电源插孔不够,饮水机没地方插,大伙儿喝热水不方便。这个问题困扰了大家很久,最后是谁解决的?是那个卡里只有22块钱的牛忠楠。他自掏腰包买了插排,还主动联系送水公司,哪怕自己毕业离校了,还特意叮嘱同学记得换水。 他对别人,总是满怀善意;对自己,却是残酷得近乎冷血。 在整理遗物的时候,牛章华还发现了一台电脑,那是儿子最值钱的家当。学校说让他带走,毕竟里面可能有孩子的念想。可这位刚刚失去爱子的父亲摇了摇头,他说:“留给学校吧,给下一届的学生用。” 最让人意难平的,是牛忠楠去世前的那点“小确幸”。 就在出事的前一天,他还在跟同学憧憬未来。他说要快点把手头的科研搞完,然后去赴一场约会。听说,有个女孩子对他挺有好感,两人刚开始接触。那个总是穿着白衬衫、默默坐在前排的“书呆子”,终于迎来了属于他的春天。他甚至还特意向班长请教怎么跟女孩相处,买了小零食,满心欢喜地期待着。 可这场约会,永远无法兑现了。美好的爱情、博士的学位、未来的无限可能,在10月9日那一天,全部戛然而止。 面对儿子的离世,牛章华做出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决定:捐献器官。 在这个传统的农村家庭,讲究的是“入土为安”,“身体发肤受之父母”。一开始,母亲郭金凤死活不同意,她哭着说想让孩子完完整整地走。 牛章华忍着剧痛劝妻子:“咱孩子这么善良,他要是活着,肯定也愿意帮别人。既然人救不回来了,就把器官捐了吧。救了别人,就像他还活在世上一样。” 最终,这对目不识丁的农村夫妇,在那张神圣的器官捐献书上,按下了鲜红的手印。 双肾、肝脏、两片眼角膜。 牛忠楠的生命,在另外五个人身上得到了延续。两名终末期器官衰竭患者重获新生,两名眼疾患者重见光明。那个一辈子都在为别人着想的傻孩子,在离开这个世界时,送出了最后一份大礼。 处理完后事,仅仅过了十天。在儿子去世后的第十天,父亲牛章华又回到了工地,继续做起了力工。 为什么?因为穷。 为了给牛忠楠治病,家里已经掏空了底子。家里之前为了养猪贷的款还没还上,猪却病死了;为了让儿子暑假回家能凉快点,父亲赊账买的那台4500块的空调,钱还没还清。家里还有一个14岁的小儿子要养。 悲伤对于穷人来说,是一种奢侈的情绪。牛章华连停下来大哭一场的时间都没有,因为生活的鞭子正抽在他身上,逼着他继续往前走。 有人提议给他们捐款,甚至牛忠楠的同学们想集资资助弟弟上学。牛章华全都拒绝了。他说:“孩子不在了,我不能消费他的名声。只要我还能动,我就能养活这个家。” 牛忠楠的故事,不仅仅是一个关于“猝死”的悲剧,它更像是一面镜子,照出了底层寒门学子在阶层跨越过程中的艰难与挣扎。 我们常说“寒门贵子”,可谁知道“贵子”这两个字背后,要付出多少血泪的代价?牛忠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,他拼尽全力想要把全家拉出泥潭,他离终点线就差那么一点点。只要再给他几年时间,博士毕业,工作赚钱,他就能改变命运。 可命运就是这么不讲理,在他黎明前最黑暗的那一刻,掐灭了灯。 这22块钱的余额,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。它提醒着我们,在歌颂奋斗和梦想的同时,千万别忽略了最基础的东西,身体。 牛忠楠虽然走了,但他留下的东西很重。 他救活的那几个人,会替他看一看这个世界的春夏秋冬;他留在学校的电脑,也许正帮着某个学弟跑着数据;而他的故事,希望能给正在奋斗中的你我,提个醒,也打打气。 好好吃饭,好好睡觉,好好活着。 这不仅仅是为了自己,也是为了那些爱我们的人。毕竟,这世上除了生死,都是小事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