波兰总理图斯克与德国总理默茨最近在记者会上，又一次为二战赔偿的事针锋相对。 图斯克直言，波兰至今未获得应有的战争损失赔偿。他特别反驳了德国所谓波兰早在上世纪五十年代就放弃索赔的说法，强调那时的波兰根本没有自主发声的权利。 默茨则坚持，赔偿问题在法律上早已画上句号，不过德国愿意研究如何为波兰受害者提供进一步支持。这里的支持，其实指的是前总理朔尔茨提过的经济补偿方案，可惜到现在还没影儿。 图斯克话说得很急：“波兰经历过纳粹恐怖统治的幸存者，人数一直在减少。朔尔茨当初承诺援助的时候，还有六万多人活着，现在只剩五万了。如果你们真想做点什么，那就请快一点。” 就在不久前，波兰总统纳夫罗茨基在二战爆发纪念活动中，再次提出高达1.3万亿美元的赔偿要求，当场被默茨以“法律问题早已终结”挡了回来。两国的关系因为这段历史旧账，又一次陷入了僵局。 波兰方面的态度很明确。他们要求德国为二战期间纳粹侵略造成的损失进行赔偿，金额在2022年就被议会定为1.3万亿美元。总统近期也强调，索赔是建立公正双边关系的重要一步。他们的理由是，1953年那份放弃赔偿的协议是在苏联压力下签署的，不能作数。波兰在战争中失去了六百万人，其中三百万是犹太人，他们认为索赔关乎历史正义。 德国这边则异常强硬。他们咬定赔偿事宜早已通过过去的协议彻底解决，拒绝任何重新谈判。德方甚至翻出旧账，指出二战后波兰已经获得了德国东部大片领土，其价值远超金钱赔偿，并暗示如果波兰坚持翻旧账，边境问题可能再起争议。 波兰政府内部的态度也不统一。今年五月，总理图斯克曾表示不再要求赔偿，希望转向与德国合作维护安全。谁知仅仅四个月后，总统纳夫罗茨基就在纪念日高调重启索赔，显现出高层之间的明显分歧。就连外长也承认法律上希望渺茫，但仍支持总统在道义上的主张。 这场争执的背后，是国内政治与地缘博弈的复杂交织。在波兰国内，索赔议题能呼应强烈的民族情绪，八成五的民众将其视作民族尊严的象征，一些政党更是借此塑造国家的受害者认同。而在欧洲舞台上，波兰以北约东翼关键国家自居，试图借索赔问题增加对德国的话语权。德国则通过援助乌克兰等方式转移压力，并指责波兰的做法在间接帮助俄罗斯。 令人揪心的是时间。两国总理会面时，图斯克当面催促默茨，幸存者正不断老去、离去，如果真有诚意，行动必须更快。德国虽然坚持法律问题已了，但也承诺为仍在世的受害者提供人道补偿，不过这笔钱和波兰要求的巨额赔偿相比，实在是杯水车薪。 德国做出过一些象征性姿态，比如归还战时掠夺的文物，承诺修建纪念碑，设立历史教育基金，但明确拒绝直接现金赔偿。波兰外长近期则释放出信号，暗示可以接受以“照顾幸存者基金”等形式作为替代方案。 归根结底，这场争端是历史伤痛与现实利益的一次碰撞。波兰希望通过道义追索来凝聚民族认同，德国则用法律终结论来避免财政负担和历史责任的无限扩大。在俄乌冲突持续、欧洲安全需要团结的当下，两国关系很可能维持一种“斗而不破”的平衡。毕竟，德国是波兰最大的贸易伙伴，紧密的经济联系终归会拉住对抗的缰绳。 历史的账单总在道义与法律之间拉扯。但无论外交官们如何争论，有一个事实无法被忽略：那六百万逝去的生命，他们的沉默，比任何言辞都更沉重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