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49年12月的早上,天刚蒙蒙亮,南充去岳池的土路上结着薄霜。 杨进兴把行李往

昱信简单 2025-11-29 21:47:26

1949年12月的早上,天刚蒙蒙亮,南充去岳池的土路上结着薄霜。 杨进兴把行李往肩上又勒了勒,妻女跟在后面,布鞋踩过冻土,咯吱咯吱响。 他回头瞪了眼妻子田德俊,她刚又在小声嘀咕,说他不该带着一家人躲,好像路上的风都能听见那些没说出口的“孽”字。 他摸了摸口袋里那块镶钻的大手表,金属壳子冰得硌手——这是从重庆逃出来时,唯一没舍得扔的东西。 遇见几个农民时,他赶紧挤出哭腔,说自己叫杨大发,广安人,做水果生意被逃兵抢了,想找个地方落脚。 农民看他拖家带口的,心一软,就把他们领到青林村暂住。 第二天,他掏出银元摆酒席,请保长、甲长和邻居吃饭,席间把“惨事”说得一把鼻涕一把泪。 村里人信了,村长还帮他办了户籍,乡亲们一起动手,给他盖了间土坯房。 他学着租地干活,天天下田插秧,跟着抬滑竿、拉板车,嘴上说自己不认字,开扫盲班却第一个报名。 土地改革时,他比谁都积极,被划为贫农,分到田地和房子;后来当互助组组长,开会抢着发言,句句不离拥护新政府,活脱脱一个“进步农民”。 可村民滕明清记得,这人说话带着外地腔,皮肤白净,走路抬头挺胸,怎么看都不像种庄稼的。 滕明忠也觉得怪,这个自称不识字的人,会拿树枝在地上写字,说话文绉绉的,像是念过书。 谁能想到,这个在田里插秧的“劳模”,手腕上曾戴着镶钻手表? 他老婆更扎眼,刚来时穿旗袍、烫着头,像城里太太,后来才换上粗布衣裳。 真正出事,是因为几根嫩苞米。 那天田德俊偷吃了几根,被他劈头盖脸一顿骂,两人吵得整个院子都听得见。 她一时气急,脱口而出:“你做了那么多孽,有本事就去政府交代自己的特务历史!” 隔墙的邻居听得清清楚楚,早先还有人记得,初见时她就低声劝过他“别再装了”,被他狠狠瞪了回去。 这些零散的话,后来都成了锁死他的证据。 1953年全国普选,乡里核对选民资格,按他报的“广安县代市场”发函核查,回信只有三个字:“查无此人”。 南充公安局顺着田德俊这条线追到重庆,找到她的养母。 老人叹了口气:“女婿叫杨进兴,以前在重庆卫戍司令部当官,常带着手枪手铐抓人。” 再往前翻资料,一个血淋淋的名字浮出水面。 这人1917年生,23岁加入军统,做过戴笠的警卫,白公馆看守所看守长,绰号“猫头鹰”。 罗世文、车耀先在他手下就义,焚尸时那句“给他们洗洗澡”是他吩咐的;1947年电刑机坏了,他抄起十字镐就往犯人头上砸。 1949年9月6日松林坡,杨虎城挨的那几刀、小萝卜头身上的那一刀,都是他干的;渣滓洞“十一二七”大屠杀,几百名革命志士倒在血泊里,他是主凶之一。 要抓这样的老特务,难的是他极少留下影像。 公安机关想出个主意:以评先进合作社为名,组织青林村社员拍大合影,推荐劳模去南充开会,要求所有骨干到场。 他是互助组长、劳动模范,只能乖乖站到镜头前。 这张照片连夜送到重庆监狱,徐远举、周养浩和白公馆幸存者一看,不约而同指认:“这就是杨进兴!” 1955年6月,抓捕行动开始了。 区里通知“杨大发”去汇报少秧密植经验,路上女干部故意说行李太重,请“劳模”搭把手。 他挑着四十多斤东西走了几里山路,气喘吁吁爬上区公所台阶。 这时有人在背后喊:“杨大发!” 他下意识应了声“到”,三名侦察员立刻上前,手铐“咔嗒”一声锁住那双沾满鲜血的手。 “杨进兴,这回你跑不掉了!” 他低头认命:“没想到逃了六年,终究落网。” 审讯时,他承认自己手里有三百多条人命。 1958年5月16日,杨进兴被公开宣判,押赴刑场执行死刑。 那些没能亲眼看到新中国诞生的英烈,他们的血没有白流。 天网恢恢,疏而不漏,这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杀人魔头,终究没能躲过审判。 那双曾勒紧行李带的手,此刻被手铐勒出红痕,就像他怎么也甩不掉的过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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