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42年,地下党员李白被捕,日军还在他的住所搜出了一台收报机,李白却说:“我是无辜的,这是收音机,不是收报机!” 日本人肯定不信邪,为了坐实李白的罪名,特意从日本国内调来了无线电专家进行技术鉴定。结果这一鉴定,把日本专家都整蒙了。从线路上看,这玩意儿确确实实只能收音,发报功能那是完全“不存在”的。日本人没辙,找不到实质性证据,关了李白8个月,最后只能把他放了。 这到底是咋回事?是日本人眼瞎吗?当然不是。这是因为李白的手艺实在太高超了。 早在他刚到上海建立秘密电台的时候,就发现了一个致命的问题。当时的电台功率大,足足有100多瓦,虽然能把信号发到延安,但那动静也大,一发报,隔壁邻居家的电灯泡都会跟着闪。这在鱼龙混杂的上海弄堂里,等于就是告诉别人“我有问题”。为了解决这个隐患,李白跟着他的师傅涂作潮日夜钻研,硬是搞出了一项“黑科技”:把100多瓦的大功率电台,改装成了只有10多瓦的低功率设备。 更绝的是,他和师傅把发报的关键部件做了伪装,拆下来就是个普通收音机,装上去才能发报。那个日本专家看到的,正是被李白动过手脚的“半成品”。这就叫艺高人胆大,技术过硬就是最好的防弹衣。 说起李白这个人,其实他出身挺苦的。1910年出生在湖南浏阳的一个贫困农民家庭,原名叫李华初。别看他后来玩无线电玩得这么溜,其实他15岁入党,后来参加红军,是在部队里从零开始学的技术。1937年抗战全面爆发,组织上看中了他的技术和忠诚,把他派到了上海。 哪怕是现在,咱们想想都觉得难。一个人,背井离乡跑到日本人的眼皮子底下,要把情报发回几千里外的延安,这中间隔着的不仅是距离,更是生与死的界线。这不仅仅是技术活,更是心理战。 为了掩护身份,组织上给他安排了个“假老婆”。1939年,女工出身的共产党员裘慧英接到命令,去和李白假扮夫妻。刚开始两人那是真尴尬,据后来李白的儿子李恒胜回忆,那时候母亲睡床上,父亲就打地铺睡地上。只要一听到外头有动警报,或者查户口的来了,李白就得赶紧把被子卷起来塞柜子里,装出一副两口子过日子的样。 这种日子过久了,那是真能见人心的。两人在同一个屋檐下,面对的是同样的生死考验,一来二去,假戏真做,经组织批准,他们真就成了革命伴侣。这种感情,比咱们现在谈情说爱那是厚重太多了,那是把后背交给对方的信任。 1942年那次被捕释放后,李白并没有选择撤离。相反,他玩了一把更大的,打入敌人心脏。他化名李静安,居然混进了国民党军委会国际问题研究所,当上了报务员。什么日军的动向、美军的意图、蒋介石的战略部署,源源不断地传到了延安。 时间来到1948年,那时候解放战争已经到了关键时刻,国民党眼看大势已去,开始疯狂反扑。他们引进了美国人的最新技术——分区停电加雷达侦测。这招非常阴损,把上海划成几个区,轮流停电,只要哪个区停电了还有信号传出来,或者一恢复供电信号就出现,立马就能锁定位置。 1948年12月30日凌晨,上海黄渡路107弄15号,窗外寒风呼啸。李白手头有一份绝密情报必须立刻发出去——国民党军队长江布防图。这份图对于即将到来的渡江战役,重要性不言而喻,它关系到千军万马能不能顺利过江,关系到上海能不能早一天解放。 李白心里清楚,这时候发报,极大概率会被发现。但他没得选,情报就是战机,战机稍纵即逝。他打开了发报机,滴滴答答的电波声划破了夜空。 果然,国民党的特务侦测到了信号,大批军警包围了过来。李白听到了楼下的砸门声,听到了皮靴踩在楼梯上的声音。在生命的最后关头,他没有慌乱逃跑,而是镇定地敲完了最后的一组代码,发出了那个著名的结束语,然后销毁了密码本。 当特务冲进来的时候,一切都已经结束了。情报,已经飞向了党中央。 这一次,李白没能像1942年那样幸运脱身。国民党特务对他进行了长达30多个小时的连续审讯,用了30多种酷刑。老虎凳、辣椒水、电刑……能用的招都用了。他们就想知道一个事:你的上级是谁?下级在哪? 李白骨头是真硬。他咬死不松口,只承认自己是发报员,其他一概不知。蒋介石那边下了死命令:“坚不吐实,处以极刑”。 1949年5月7日,这是一个让人痛心的日子。此时距离上海解放仅仅只剩下20天!解放军的隆隆炮声其实已经在上海郊外响起了。国民党特务自知末日来临,在逃跑前要把关押的“政治犯”处理掉。李白被秘密押到了浦东戚家庙。 那一年,他才39岁。 他没能亲眼看到解放军进城,没能看到五星红旗在上海滩升起。他在离黎明最近的黑暗里倒下了。后来他的儿子李恒胜说,父亲之所以能坚持下来,就是因为信念。他相信共产党,相信革命一定会胜利,哪怕自己看不见,后人也一定能看见。 李白牺牲后,他的故事被拍成了电影,后来又改编成了舞剧。那个在电波中永不消逝的声音“同志们,永别了,我想念你们”,成了几代中国人的集体记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