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元前91年，卫子夫绝望上吊自尽，临死前道:“陛下我跟你四十八年，太子据儿做了三十年太子，反而不如一个外人江充！”说罢，卫子夫含泪自尽身亡，死后汉武帝只命人将小棺安葬了卫子夫。 征和二年，汉武帝已经很久没有踏足皇后的寝宫了，这位六十五岁的天子不仅沉迷于求仙问道，更宠信那个来自赵国的江充。这个靠着举报赵太子起家的酷吏，如今俨然成了陛下最信任的“忠臣”。卫子夫时常能听到宫人窃窃私语，说江充带着胡巫在宫中四处挖掘，寻找诅咒天子的木偶。 太子刘据已经第三日没有进宫请安了，卫子夫站在长廊下，望着宫门方向，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襟。她想起去年太子曾对她说过：“江充此人心术不正，儿臣恐其构陷。”当时她还宽慰儿子不必多虑，如今想来，竟是字字成谶。 噩耗来得猝不及防，那天清晨，贴身侍女跌跌撞撞地跑进来，声音颤抖地说江充在太子宫中挖出了桐木人偶。卫子夫太了解刘彻了，晚年的天子最忌惮的就是巫蛊诅咒，更何况涉及储君。 接下来的日子如同噩梦一般。太子被逼起兵诛杀江充，长安街头爆发血战。卫子夫动用了皇后所能调动的一切力量支持儿子，这不是谋反，而是一个母亲在保护自己的孩子。但当她看到丞相刘屈氂率领的正规军开进长安时，她就知道，陛下相信太子造反了。 战火持续了五天，卫子夫就整夜跪在神明台前祈祷，香炉里的灰积了一层又一层，直到侍从带来了太子兵败逃亡的消息。 最后的时刻来得很快。天子派人送来了一卷诏书和一柄宝剑。没有只言片语的质问，只是冷冰冰地要求交还皇后玺绶。 卫子夫看着那卷熟悉的帛书，上面盖着曾经赐予她无限荣光的皇帝玉玺。四十八年前，她还是平阳侯府那个歌喉动人的侍女，因为天子惊鸿一瞥的改变命运。如今，同样的玺印，却要收回她的一切。 可她也只是平静地遣退了所有宫人，独自走向寝殿深处。这时，她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初入宫时刘彻教她写字的场景，想起元朔元年被立为皇后时未央宫漫天的礼花，想起抱着刚出生的刘据时天子欣喜若狂的模样。最终，在三尺白绫下，那些温暖的往事与眼前冷寂的宫殿交织成了一片模糊的光影。 卫子夫的死讯传到甘泉宫时，汉武帝正在服用方士新进的丹药。内侍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，不敢抬头天子的表情。漫长的沉默后，皇帝只是挥了挥手说：“以庶人礼葬之。”声音平静得听不出任何情绪。 几个小太监用薄棺将曾经的皇后抬出未央宫，葬在城南的桐柏亭旁。没有仪仗，没有哭丧，只有秋日的落叶伴着一抔黄土。长安城的百姓甚至不知道，曾经母仪天下三十八年的皇后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人世。 多年后，当汉武帝逐渐意识到太子刘据是因恐惧而无反心，并对巫蛊之祸的后果感到后悔时，他下令诛灭了江充的三族，并将其他陷害太子的相关人员处死。 他甚至还修建了“思子宫”，但却始终没有追复那个陪伴了他大半生的女子。也许在天子心中，卫子夫最后的抉择永远是对他权威的背叛。可他不知道的是，在生命最后的时刻，卫子夫最渴望的是他这个天子召见，好让她能够为他们的儿子解释一番。 就在卫子夫去世十六年后，刘据的儿子刘询意外即位，是为汉宣帝。这位在民间长大的皇帝深知曾祖母的冤屈，登基后立即下诏追谥卫子夫为“思后”，并以皇后之礼重新厚葬了她。 只能说，这个追封虽然迟来了十多年，但终究为卫子夫洗刷了冤屈，也让后世记住了这位命运多舛的皇后。 信息来源：《史记》、《汉书》 文│一阳 编辑|史叔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