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给前夫在微信上转了 1 万块钱，他秒退，我再发，他还是秒退，我说给孩子的，他说不需要，这是离婚五年来，我记不清是多少次给他发钱了，他一次都没有收过，都是秒退，永远是三个字不需要，中间还把我微信，电话拉黑了，又让我加回来了。今天点开微信转账记录，那个红色的 “已退回” 字样又刺得人眼睛发涩。一万块，不多，就是想着孩子快开学了，买点辅导资料、添两身新衣服总够了，结果还是秒退。屏幕上跳出他那句 “不需要”，跟过去五年里的每一次都一样，硬邦邦的，像块冰。 我盯着手机屏幕发呆，手指头无意识地划着聊天记录，从去年冬天问他孩子感冒好了没，到春天问要不要给孩子买双运动鞋，再到上个月问暑假要不要带孩子去迪士尼，他的回复永远不超过五个字。要么是“知道了”，要么是“不用了”，最客气的一次是孩子生日，回了句“谢谢，蛋糕买过了”。 其实我知道他不容易。离婚那年孩子才上小学一年级，他辞了外企的工作，在学校附近开了家小超市，又当爹又当妈。有次我偷偷去看，发现他顶着黑眼圈搬货，白头发都冒出来了。那时候我刚在南方站稳脚跟，想接孩子过来，他把超市收银台拍得砰砰响：“我闺女凭啥跟你走？我养得起！” 这话像针似的扎了我五年。上个月视频时，孩子扒着屏幕说：“妈妈，爸爸偷偷吃降压药呢。”我心一下子揪紧了，连夜往卡里打了三万块，第二天他带着孩子来我公司楼下，把现金摔在前台：“告诉你们老板，别再让不相干的人骚扰我！”前台小姑娘吓得脸都白了，我追出去时，只看到他牵着孩子的背影，孩子书包上挂着的小兔子挂件，还是我离婚前买的。 手机突然震动，是孩子发来的语音：“妈妈，爸爸说让你别生气，他今天做了我最爱吃的糖醋排骨，还说……还说等国庆带你去看天安门。”后面跟着个龇牙笑的表情包。我摸着屏幕笑出眼泪，想起离婚那天他红着眼圈说：“我这辈子最恨你妈，但我闺女永远是你闺女。” 窗外的雨停了，楼下便利店的灯亮起来，像极了他那家小超市。我把转账界面关掉，点开外卖软件，给孩子订了套新文具，收件人写的是超市隔壁的花店老板娘。上次去偷偷看孩子，老板娘塞给我一把康乃馨：“那男人嘴硬得很，天天跟我打听你那边天气。” 订单提交成功的瞬间，收到前夫的微信：“别订文具了，我刚买完。”后面跟了个叹气的表情，这是五年来他第一次发除了文字以外的东西。我握着手机站在窗前，看着远处缓缓升起的月亮，突然觉得这五年的委屈，好像都随着那句“不需要”，慢慢变得没那么扎人了。
